夫君?
靠,聽著好惡心。
紀纖雲對這個稱呼打心底甚是排斥,俏臉仰著據理力爭,“三媒六聘是你和紀欣妍好不好?我是被打蒙塞到花轎裏的倒黴鬼替罪羊,又沒拜天地又沒入洞房,我可跟你沒一渣渣關係。”
“繁文縟節都是小問題。”,如果小丫頭隻在乎這些,找機會補上便是。
不過,亓淩霄有種預感,小丫頭就是在搪塞。
“不管大問題還是小問題,沒經過那些肯定就是有問題,總而言之,我和你現在就是演戲的搭檔,名義上的夫妻而已。”,紀纖雲笑眯眯攤手,“戲散場了,假夫妻也就到頭了。師兄妹就不一樣了,隻要師父不把咱們逐出師門,你永遠都是我的二師兄。二師兄,師妹這廂有禮了。”
亓淩霄星眸眯起,那目光透漏著危險氣息。
曆時,車廂方寸間,多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紀纖雲訕訕咧咧嘴,識趣的再不敢耍寶,誇張的打個哈切,噗通臥倒在軟墊裏,“嗬嗬,路還遠,我很困,先睡一會兒啊。”
二師兄,本來就是二師兄。
這廝,幹嘛對這個稱呼如此排斥?
有病!
純粹有病!
難道,怕她以後仗著有這層關係,時不時上門打秋風占便宜?
倒是有可能。
解毒之後,她就是浪跡天涯的小老百姓了,冥王依舊是天之驕子,不想被她糾纏也無可厚非啊。
唉,肩膀不齊不是親戚,人之常情啊。
以後,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省的讓人誤會攀龍附鳳,被人瞧不起。
紀纖雲這廂感歎人性的趨利避害,那邊,亓淩霄鬱鬱的緊抿著唇,心緒煩亂。
他自認對小丫頭沒打過也沒疾言厲色過,怎就落個十惡不赦?
怎就到了巴不得盡快一拍兩散的地步?
一時,兩人各有心事,車廂內氣氛很是壓抑。
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終於駛入冥王府大門,一路到了二門,車才停。
下車之後,紀纖雲毫無懸念的受氣包上身。
直到入了燈火通明的思梅園,見著逍遙散人在石桌邊喝酒,她才算活過來。
顛顛跑過去,癱到石凳子上,胳膊支著下巴期期艾艾,“師父,我想死你了。”
“隻要不是想我死了就好。”,逍遙散人就是個老頑童,說話生冷不計,“回來這麼晚,皇宮一定很好玩嘍,說說,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那什麼,有沒有人難為你,說出來,讓師父開心一下。”
紀纖雲差點吐血三升,“有您這樣的師父嗎?”
“誰讓你這幾天都沒有去奇貨堂看我,我都要悶死了知不知道?有你這樣的徒弟嗎?啊?”,逍遙散人撇撇嘴,瞪著眼珠子,更大聲的頂回去。
腳下不停,耳畔那師徒兩個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飛來,亓淩霄陰鬱的心終於有了幾絲裂痕。
有師父這個紐帶,小丫頭想和他劃清界限,就是做夢。
好吧,算她有錯在先,紀纖雲就慫了,“我不是忙嗎?為了給太後娘娘準備壽禮,手都要累斷了。過了今天就沒事了,以後我天天去看你,給你送好吃的。”
逍遙散人沒好氣的吐吐舌頭,“十個手指都好好長著呢,哪個也沒見斷掉。去,給我老人家整點吃的去,要不,休想我老人家原諒你。”
老頭一把年紀了,脾氣小孩子似的,紀纖雲決定尊老愛幼,“好吧,我去看看灶房還有什麼,正好我也餓的很。”
逍遙散人偷笑一下,曆時又板起臉,摸著胡子點點頭,“快點快點,我老人家去廳裏等你好了,外頭蚊子多,我可沒那麼多血喂它們。”
“師父,你再想我也不用眼巴巴守在院子裏吧。”
“誰說等你了!”
“奧,那您在等冥王殿下回來嘍!嗬嗬,鬼都不信。”
“我在賞月!賞月不行啊?”
紀纖雲兩眼望天,對著混沌一團搖搖頭,“師父,月亮可能被您的瞎話氣著了。看,不光月亮,連星星都被氣跑了。”
不遠處端著水盆的桂嬤嬤噗嗤笑出來,還有幾個方向,也是憋笑聲。
逍遙散人捂臉遁走,快如鬼魅。
流年不利啊,丟臉,好丟臉。
下回說瞎話,還是要過過腦子的。
紀纖雲樂的最歡,捧著肚子笑夠了,滾去灶房。
兩炷香功夫,抹抹額頭汗,端著托盤進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