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盞茶功夫,亓淩霄帶著幾個侍衛晚一步步入思梅園。
路過灶房聽得表弟在和奶娘貧嘴,理也不理,徑直回房,關門落栓。
站於屏風後寬衣解帶,卻聽得隔間竊竊語聲,小丫頭不睡午覺在自言自語什麼?
想及此,他隻著中衣大大方方就撩簾子進去,入目的景象,不禁讓他心神蕩漾。
目光定定的,有些閃神。
紫丁香色繡纏枝合歡花肚兜,下身的褲子短的隻到大腿中間,側臥著用胳膊支頭,貴妃醉酒的姿勢讀書,頗有種玉體橫陳之美。
如一副動靜皆宜的美人圖,憨態可掬又魅惑無限。
布簾子撩動沒有動靜,亓淩霄輕功絕佳腳步幾近無聲,紀纖雲沉浸在《千言文》的折磨裏,咿咿呀呀嘀咕著,絲毫沒發現房裏進了人。
這倒給了某人充分的時間欣賞。
彈指間,亓淩霄陷入人神交戰中,現下的他就是登徒子,是不是該趕緊退出去?
須臾,冠冕堂皇的說服自己,平複著狂跳的心,慢慢踱步過去蹲下。
紀纖雲又不瞎,餘光中有一道陰影劃過,下意識抬頭,驚得瞳孔放大,嫣紅的唇瓣張開。
可想而知,驚怒的斥責就在一線間。
亓淩霄眼疾手快,手指伸出幾點,紀纖雲一個音都沒發出來,頃刻成了啞巴。
還是個木雕泥塑的啞巴。
被封了穴道,動憚不得。
她能做的,除了怒瞪,用目光把冥王這廝淩遲,再無其它。
亓淩霄訕訕摸摸鼻子,扯了置於一旁的暖綠外衫一抖,罩住大好春光,之後手指伸出迅疾的點了點,“有事問你,聽你在讀書便進來了,沒想到你……嗯…。”
他在說,他不是故意的。
穴道解了,紀纖雲如木偶上了發條,曆時活了過來。
裹著外衫驚坐起,手上牟足了力氣,書做武器,直直奔著冥王那張討厭的臉飛過去,“堂堂王爺,不知道進別人房間先敲門嘛!”
如果不是怕外頭的人聽見,她真想大吼一聲。
堂堂王爺,次次不請自入,教養在哪裏!
“沒有門,我敲什麼?”,亓淩霄輕鬆的用兩個手指夾住書冊,一臉正氣,辯解的很是理所應當。
紀纖雲雙手握拳,咬著後槽牙低聲咆哮,“從簾子外頭吱一聲能死嗎?”
靠,娘的,以後一定要想法子弄個門,實在不行門框上掛幾串鈴鐺也好啊。
她太討厭這種隨時有人闖進來的感覺,不對,除了冥王這廝,沒有別的討厭人,他要防著這廝。
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嘛!
今天是穿的少,若是哪天正好趕上換衣裳,豈不是更吃虧。
亓淩霄一臉坦蕩,“你進我的屋子從來隨意,我好想從沒說過什麼。”
誒,這貨在指責她隻管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
靠,就是了,怎麼樣啊!
“那能一樣嗎?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能光膀子出去打一架,我能嗎!記住,下次進來之前,打聲招呼。”,紀纖雲把小拳頭揮到半空,離冥王鼻尖隻有一指,“不按我的規矩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亓淩霄一個旋身,穩穩的坐到床邊,顧左右而言他,“木木什麼時候走的?晌午不睡覺刻苦讀書,萬嬤嬤她們難為你了嗎?”
紀纖雲的思路輕易被引走了,捂臉悲戚狀,“別提了,上午和木木一起跟萬嬤嬤學《千言文》,我背的亂七八糟的段落他已經倒背如流,丟死個人了。唉,他說了明天還來,為了不被個六歲的小孩子笑話,我能不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