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敗了,紀纖雲鬥誌更勝,鋒芒轉指向了紀欣妍,“姨娘有了子女就可以記在族譜上,想必,族譜上早早就有了錢氏這個人。姐姐你和你的弟弟都是出生在本王妃母親仙去前,記在錢姨娘名下無疑。就算父親把錢姨娘扶正,家族的族譜上,族老是不可能大改的,這麼說來,你還是庶女。庶女有幸做秦王側妃,真是個好歸宿,本王妃真替姐姐開心。”
笑意盈盈的搖著玉柄繁花團扇,漂亮的杏眼中滿是欣喜,將姐妹情深表現的淋漓盡致。
烈火上潑油,笑裏藏刀,對於紀欣妍來說,真真的嚐到了肉痛滋味。
庶女!
庶女!
從小的噩夢,從記事起,恥辱的烙印!
偏偏掌管族譜的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直頑固不化,堂堂相爺出麵也不就範。
對外是風光無限的相府嫡長女不假,族譜上的那一筆,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無視、忌諱,自欺欺人,卻又抹不掉的一根尖刺。
平日裏嫡女們對庶女的一句閑話,都會讓她感受一次那根刺的存在。
何況,當眾被揭穿。
簡直跟剝了她的華服讓她光身立於鬧市無二。
本就火冒三丈,現下差點吐血三升,理智被火氣燒的刹那成灰,再顧不得眾目睽睽,蹭的站起來如鬥雞,“賤人,不要太囂張!占著正妃之位又如何,還個通房丫頭都比不得!等到冥王殿下一紙休書把你休出來,看你……”
“妍兒,你住口!住口…。”,女兒如癲如狂,把錢氏的魂都要嚇飛了。
一貫端著的相府夫人儀態,蕩然無存,狂奔著過去捂女兒嘴。
紀欣妍被怒火迷了眼,哪是錢氏控製的了的,腦袋左晃右晃躲著錢氏的手,美目怒瞪,恨不得把笑眯眯的賤人淩遲,“不會太遠的!到時候看我不撕了你的皮!嫡女又怎樣,你以前過的像條狗,以後狗都不如…。。”
尖利的嘶吼,猙獰的嘴臉,癲狂的掙紮,不堪入耳的言語…。。
驚掉一屋子高門貴女貴婦的下巴。
相府大小姐,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原來是個…。。潑婦。
端莊嫻靜吐氣如蘭都是裝的,骨子裏,原來如此上不得台麵。
在座的沒傻子,口口聲聲罵嫡女,可不是明晃晃在告訴大家,紀家大小姐是個如假包換的庶女嘛。
庶女,小妾養的的確低賤胚子!
再想想平日裏展示人前的嫡女派頭,不禁,看戲的人,目露鄙夷之色。
就連清樂縣主都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哼,一個庶女而已,可沒在她跟前裝尊貴。
白白被她壓了這些年,真是可氣!
實在太不像話了,錢氏見攔不住又沒人肯上手,情急之下,巴掌牟足了勁,扇過去。
“啪!”的一聲響,隨即,瘋癲亂叫的人老實了。
紀欣妍一側粉臉上多了鮮明的五個指痕,嘴唇翕動,眸中沒了狠厲,空洞的如失了魂。
手指顫抖著慢慢撫上火辣辣疼的臉,抽調所有氣力般,搖搖欲墜的跌在椅子裏。
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不!
那一定不是她!
癲狂的大喊大叫?
不,那不是她!
女兒消停了,錢氏臉色慘白的瞟一眼周遭,心跌入穀底,差點跟著癱軟在地。
唉,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張嘴,通天的本事也攔不了人家出去說啊,女兒的名聲……。
小賤蹄子,真是她們母女的災星,早知道會有今日,早些年真該下手狠一點。
世上沒有後悔藥,事已至此,為母則強,為了女兒,她還得勉強撐著。
穩了穩心神,錢氏便扯出一張追悔莫及的苦瓜臉臉,對著一眾女眷道,“出閣是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妍兒這兩日太過激動難以入眠,我就找大夫給她配了兩副安神藥。看來碰上了庸醫,瞧瞧,藥喝下去,睡意沒有,人倒突然變了脾性。妍兒一貫柔順,對冥王妃這個妹妹關愛有加,要不是庸醫的藥,絕不會叫喊出那些混賬話……”
薑還是老的辣,錢氏倒是巧舌如簧,紀纖雲悠哉的窩在椅子裏,笑盈盈看著錢氏使出渾身解數和的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