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城悔不當初,想爬起來卻使不出力氣,癱坐著腦袋搖成撥浪鼓,“不…。。不不不,冥王殿下…。。殿下…。。跟下官無關啊!下官是清白的…。。清白的…。。”
多年在朝堂呼風喚雨攢下來的派頭,此刻,化為須有。
就是個狼狽不堪,沒有風骨的小人之態。
引得旁觀者,驚詫同時,暗暗唏噓。
“如若真的清白,紀相作何怕成這般?心虛的人才會草木皆兵,依本王看,此事與你脫不了幹係。”
“不……不是下官做的!”,紀明城臉都青了,牙齒跟著打顫,六神無主的眼珠亂轉,“那……是、是屍體,太可怖…。下官是文官,見不得血腥。下官被那屍體嚇的言語無狀…。。嚇的四肢無力。”
“奧,本王才發現,堂堂蒼梧左相,是個膽小如鼠之輩。”
膽小如鼠又如何?先把幹係摘下去才是王道。
紀明城也不顧臉麵不臉麵,訕訕附和,“下官天生膽小……膽小。”
可惜,亓淩霄就沒想輕易饒人,一側嘴角厭惡的扯了扯,垂眸冷眼,“本王來你府上,區區一個時辰就被大批刺客堵在院子裏,和你無關?你告訴本王,和誰有關!那麼多人一起混入相府談何容易,就算趁人不備在僻靜處翻牆越脊,相府裏沒人領著,陌生的地界,如何短短時間殺到本王麵前?”
“……下官,下官真的不知啊!”,事已至此,紀明城能做的隻有死鴨子嘴硬,“請冥王殿下明察,下官、下官是清白的啊。下官再愚笨,也不會在自己府裏殺人啊,您說是不是?何況今日是小女的喜日,下官怎麼會在此時弄出來血腥之災?”
把玩膩了那把劍,抬手扔給清風,亓淩霄輕哼,“本王倒是覺得,最不可能下手的人一樣不能擺脫嫌疑,畢竟,敗了不會惹禍上身。對親生骨肉去陪葬眼睛都不眨一下,實話講,紀相口口聲聲為了女兒不會如何如何,本王隻會認為那是借口。”
咬死他不放?
隻要不是要砍了他,就還有周旋的餘地。
紀明城畢竟是沉浮朝堂多年的老狐狸,收斂下驚悸,借著下人的攙扶站起,迂回的在立場上退了一步,“冥王殿下明察,下官真的是清白的啊。下官一直在前廳忙碌,分身乏術…。。啊,相府上上下下百口,下官也不能鑽他們心裏去瞧瞧是不是包藏禍心,也許有人被處心積慮的收買,下官真的不知啊…。。”
甩鍋?
靠,這個名義上的爹還真有兩下子,就是不知道冥王那廝怎麼應對了。
總不能,莫須有的罪名把堂堂相爺給宰了吧?
紀纖雲杏眼中興味盎然,直到和冥王視線相撞,才下意識閃躲著把目光移開。
唉,看她做什麼!
她隻想好好看戲好不好?
沒心沒肺的模樣,肯定是對紀相這個親爹不擔心的,甚至可以說不在意,隻一眼,亓淩霄心裏有了譜。
僅有的那點顧忌也沒了,眉眼冷厲的扼首,“紀相所言極是,的確,相府上上下下都不能擺脫幹係。”
悠悠拋出一句,便對著一丈外圍成一團的官員們招招手,確切的說,是其中一個。
“京兆尹,出了人命,你來處理責無旁貸。”
花白胡子的瘦小京兆尹一把年紀了,突然被點到,臉上的褶子都透著悲苦,無奈慢吞吞走上去,行禮,“冥王殿下所言極是,下官定會徹查。隻是…。。死口無招對,刺客已經死了,下官就怕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