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不願走,本王成全你,讓你永遠不用踏入冥王府。”
轉瞬,耳畔飄來一句陰測測的冷厲話語。
登時,她脊背一僵。
這聲音,冥王無疑。
字字帶著無限嫌棄,對誰?
電光火石之間,她便反應過來,對她。
曆時,扭頭,本想做個受氣小媳婦樣低三下四幾句,怎奈,沒有她加戲的機會。
入目的就是個背影,一個華貴紫袍上染著斑駁血跡的冷酷背影。
就算這麼個背影,也即將被侍衛們所遮擋,不得而見。
靠,走這麼快,就不能照顧照顧她這個腿短的嗎?
心裏抱怨的同時,絲毫不敢耽擱,嬤嬤們教的那些端莊儀態早忘了裝,裙裾飛揚,一路狂奔猛追。
殊不知,她的舉動換來多少同情目光。
冥王的話再明白不過,恨不得馬上甩過去一封休書。
恐怕,這可憐的相府二小姐,就算再隱忍,也在冥王妃寶座上做不了多少時日了。
休棄了重回相府?和繼母已經鬧翻,好日子不用想。
而且看這架勢,到時候相府會不會易主都說不定……
須臾,紀纖雲氣喘籲籲追上,可,同一個起跑線上,她還是沒舒坦多少。
小短腿,想跟上冥王那廝的一貫如虎步伐,必須一直咬牙暴走。
直到爬上馬車,已經額頭沁汗。
毫不猶豫,四仰八叉,軟綿綿,躺倒在墊子上。
眼神空洞,半張著嘴,喘息。
亓淩霄禁不住彎了唇角,尋了扇子來,化身丫鬟,慢慢的給累慘的人扇著風。
紀纖雲毫不客氣,享受著涼風的同時,不忘怨念的瞪過去幾眼。
眼神的交流,相當默契,亓淩霄秒懂。
待到馬蹄噠噠,車行駛起來,他才用外界響動能蓋過的音量道,“對外,咱們可不是可以並肩悠哉閑逛的關係。”
“你可以多罵我幾句嘛,勞其筋骨痛其體膚,苦肉計反正苦的不是你,是不是?”
紀纖雲白過去一眼,壓低聲音低喝。
“當眾沒臉是下下策,有點骨氣行不行?”,亓淩霄無奈搖頭。
扇子邊衝肩頭拍去,輕輕的沒什麼力道,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動作多麼熱絡寵溺。
就算做戲,除非實在必要,他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讓小丫頭太難看。
可惜,他的一番苦心,紀纖雲甚是不能苟同,理所當然臉,反問,“骨氣能當飯吃嗎?死要麵子活受罪,是不會變通的傻子所為。骨氣啊麵子啊,該放袖袋裏就放裏頭,到時候啊,你會發現生活舒坦許多。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傳授給你便宜你了。”
歪理。
亓淩霄淡笑著搖搖頭,繼續扇他的扇子。
看樣子,一定是對她的人生經驗之談嗤之以鼻,紀纖雲撇撇嘴便把扇子撥到一邊,“堂堂王爺給我扇扇子,時間長了,我怕我會折壽。誒,你這一身血腥味太難聞,還是緊著把衣裳換了吧。”
車裏有現成的衣裳不假,可外頭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就這麼換…。。
亓淩霄遲疑隻是一刹那,轉瞬便說服自己,跪坐在墊子上,開始寬衣解帶。
隻是,細看,貌似淡漠的眉眼間,掩藏著一絲別扭。
車廂裏就那麼大,還有個小方桌占地方,瞧著冥王那廝被擠的實在憋屈,紀纖雲好心爬起來坐到長條座椅上,節省空間。
順便還把桌子往一角移了移。
亓淩霄卻扶額,絲毫沒感覺到這是小丫頭的善解人意。
陡然寬敞起的墊子上隻有一個他,對麵座椅上,小丫頭兩手托腮坐著,一雙漂亮的杏眼明顯閃爍著興趣盎然。
擺明了,要大大方方的看他換衣。
這丫頭,就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嗎?
算了,看過不是一次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小丫頭看不成?
利索的退了外袍置於一邊,白色中衣上也滲透了斑駁血跡,一並脫掉。
紀纖雲殷勤的遞上幹淨中衣,實則是想更近距離欣賞下腹肌,目光灼灼絲毫不避諱,“嘖嘖,你身上可比臉好看多了。可惜啊可惜,衣裳蓋著,難得欣賞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