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親眼瞧見你盼著他死(1 / 3)

“沒錯!”,顧西風眸中一亮,讚同的點頭,隨即不請自取的抽了師弟手中的另一張信紙出來,轉眼,眉頭緊鎖,“這…… ”

俊美如玉的臉孔上,血色刹那被抽去,頎長的身軀不自主的晃了晃,一顆心陡然沉入穀底。

這樣的交換條件,怕是……

腦中答案篤定,可他還是希冀又萬分緊張的將眸光投過去,聲音都是小心翼翼,“師弟,你是不會答應的,對吧?”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此刻,他的心就遊走在苦樂兩端。

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一個是他心悅的人,哪個他都不希望出事,可偏偏……

亓淩霄星眸微挑,深深看過去一眼,隨即一臉莫名的點頭,低沉的聲音如指尖劃過古琴,“自然不會答應。”

“那,纖雲怎麼辦?!”,預料中的答案,顧西風並不錯愕,腳步虛浮的向前一步,雲淡風輕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焦灼。

亓淩霄絲毫不為所動,鎮紙壓住潔白的桑皮紙,修長的手指捏住毛筆蘸墨,眉眼低垂,語調裏無波無瀾,“你覺得,我該答應?”

“我…。。”,顧西風語結,彈指間壓著心頭怒火拳頭緊攥,目光如刀,視線宣泄著對麵前雷霆不動之人的義憤難平。

隨即,意識到救人要緊,強壓著心口起伏,耐著性子擺道理,“你的命是纖雲救的,她一次次舍命幫了你,這次她遇難,你不能坐視不理吧?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是你的王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什麼見死不救?!”,逍遙散人聽得傻呆呆,急不可耐的搶過信紙,大眼珠子瞪了又瞪,“娘的,夠狠!真夠狠!算了,你去了就是個死,還是我老人家走一趟。把秦王那鱉孫抓住,刀架他脖子上,我看他放不放人。”

顧西風略一尋思,搖頭,“秦王身邊高手如雲,抓他太難,不如,從他府裏的孩童下手。”

一拍即合,逍遙散人隨即一跺腳,“對,小孩子好抓!他家應該有好幾個娃娃呢,容我去抓一個來,虎毒不食子,我就不信,他不救親骨肉。”

“別人沒抓到,先被秦王府隱在各處的弓箭手射成篩子。”

拔涼拔涼的一盆涼水兜頭而來,逍遙散人心裏才彙聚的偌大希望頃刻坍塌。隨即怒火中燒的一拍桌子,指著二徒弟鼻子開始罵,“這樣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看纖雲落入狼窩吧。你個小沒良心的,沒有纖雲你早成一把骨頭了,輪到她受罪,你瞧瞧你,坐在那裏那個穩當的!我怎麼會有你……”

吵吵嚷嚷解決不了問題,顧西風強自把老頭拉著按到椅子裏,之後深呼吸一口回身到書案邊,拿出僅存那一點耐心問詢,“師弟,你不會冷血至此,說說看,有什麼救她的打算。你也知道的,相府對纖雲實在不看重,就算皇後真要纖雲的命,可能,相府根本不會阻攔。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拖得越久,纖雲越是凶險。”

亓淩霄終於落了筆,將筆置於筆擱上,之後移開墨玉鎮紙將墨跡未幹的信紙拾起。

星眸中暗潮湧動,淡定的用嘴吹著氣加速墨跡風幹,不疾不徐丟出一句,“我自有主張,回信過去,博一搏。”

顧西風往書案後挪了挪,鳳眸瞟過紙上簡短的兩行字,曆時,倒吸一口涼氣。

很有將師弟大卸八塊的衝動,近乎粗暴的一掌將桌子拍到裂紋頓生,“你這是什麼話!我看你是巴不得她現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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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吞沒了最後一絲天光,裝飾考究的屋子裏,昏暗一片。

屋中隻有紀纖雲一人,咬著手指,坐立不安的如沒頭蒼蠅亂轉。

門口有人把手,院子裏各處都安插了人,一水的練家子,憑她,插翅難逃。

明知出不去,她也懶得糾結,眼下,最最憂心的,是冥王那廝。

亓淩霄啊亓淩霄,可千萬不要上鉤!

“冥王妃,主子要見你,跟小的到花廳走一遭吧。”

雕花朱漆木門被推開一扇,略略有些陰森的年前男子聲音飄入耳畔。

紀纖雲的思緒被打亂,咬著手指的牙齒沒意識的收緊,疼的她嘶嘶抽氣。

因著疼痛,整個人分外清醒。

先前,色胚就是在此屋中見的她,這次,竟要去什麼花廳!

天呐!看來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出現了。

巨大的刺激下,她差點崩潰,身形晃了晃,扶著一旁的椅子背,才不至於摔倒。

本就青白到沒有血色的小臉,更白了幾分,在昏暗的天光裏,愈加晃眼。

亓淩霄啊亓淩霄,你不說大仇未報大事未成嗎?為何犯這個傻!

不值得!

她根本不配啊。

“冥王妃,別讓主子等的不耐煩!”

門外的人陰冷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滲的人脊背生寒。

發暈當不了死,就算她現在死過去,木已成舟,對局勢扭轉不了分毫。

心裏明鏡一般,違抗不得,整整衣衫挺直脊背大步出門。

風蕭蕭兮易水寒,大有慷慨赴死之態。

掃一眼院中,沒有異樣,不消片刻,便到了地方。

透過鏤空的花窗,隻有燈火通明的光線溢出,並不見人影晃動。

靜悄悄,一絲嘈雜全無。

越是這般,紀纖雲越是心發慌,腿肚子轉筋,一雙腿軟綿綿。

一個人赴約!

擺明了甕中捉鱉的鴻門宴,有去無回!

冥王那廝一貫算無遺策,不可能不知,哎,都是被她連累的。

深深的一股負罪感席卷而來,羞愧的她,恨不得死過去算了。

一身勁裝的玄衣男子不屑的掃過噤若寒蟬的女子,輕哼了哼伸手推門,努努下巴,“進去吧,主子就在裏頭。”

森冷,不容置喙。

心念一轉,紀纖雲突的不怕了,昂起下巴信步而入。

龍潭虎穴,卻不是她的,能做的,隻有見機行事。

禍害遺千年,也許,那廝,命夠硬呢。

前腳進門,後腳,身後的門‘哢哧’被帶上。

莫名的,讓她脊背一僵。

杏眼圓睜,戒備的目光掃視。

花廳寬敞的很,桌椅擺件盡顯奢華,花樹一般的各處燭台架上燭火搖曳,亮的人直晃眼。

費力逡巡,隻見如此。

視線正前方三四丈外,有垂地暗紫帷幔遮擋,帷幔後的另一番天地,並不得見。

色胚躲在後邊為何?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