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淩昊垂著眉眼,歎氣嘟囔,“若是昨天晚上送去解藥,也不至於……”
獨孤菲正鬱悶,哪看的了兒子為了要死的丫頭唉聲歎氣,陡然目光淩厲,“你再如此,本宮倒是不介意讓她死個痛快,免得在世上再受一年罪!”
“母後!不能,您不能……”
“那就提起精神來!不就一個笨丫頭,也值得你傷神。”,獨孤菲眯眼,不悅的訓斥,“事已至此,可以肯定,老九對那丫頭根本無意。還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對付老九才是正經。”
亓淩霄心知在鳳儀宮,鬱悶都不會被容許,不得已撐著精神抖擻點點頭,“母後說的是,孩兒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對付老九身上。”
“嗯。”,獨孤菲不置可否的從鼻子裏哼了哼,隨即目光流轉,“先讓人去查查,那個給那丫頭解毒的大夫是何許人也。對付老九可以放一放,先把那個大夫揪出來。”
噬心散的毒說解就解了,就算以毒攻毒拿壽命來換,也是相當厲害。
她不得不防啊。
“是……”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亓淩昊剛張嘴,就被一道喪氣的聲音打斷,亓夢盈沒精打采的又往前挪了兩步,毫無行狀的窩在椅子裏,垂頭耷拉腦,“是給端木意看病那倆大夫中的一個,擅長正骨,針灸推拿還沒顧西風厲害,恰巧知道噬心散的解毒法子而已。”
獨孤菲聞聽,陡然坐直了身體,“那不是老九送去奇貨堂的大夫嗎?”
“沒錯,估計是顧西風去奇貨堂找寒哥哥的時候死馬當活醫,找了那個大夫吧。哎,人家毒也解了,想往寒哥哥身邊湊都不可能。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麼沒了,我的寒哥哥啊……”
妹妹的碎碎念煩人的很,亓淩昊往榻前拉拉椅子,眼中放光,“母後,是不是說老九對纖雲還是看重的?”
獨孤菲略一思忖,妖冶不在,漠然著一張臉搖頭,“看重的話,怎麼可能連找本宮博弈一番都沒有,死馬當活馬醫的去解毒?那丫頭要挾不到他,無疑。”
“那,母後您這是?您有什麼想法?”
“算了,老九把那大夫送去奇貨堂,想必對他沒甚大用。還是,不要費那個力氣了。”,獨孤菲確信,老九私下裏一定搜羅了不少擅長解毒的大夫,被他放到明麵上的,也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了。
“嗚嗚……”,那邊母親和哥哥一心勾心鬥角,根本沒人理會她,亓夢盈鼻子一酸,突的扯著嗓子嚎起來。
獨孤菲對女兒還是寵愛的,心疼的皺了眉頭,“你這是要作甚?人家不看你,你想讓母後把他給你綁來當駙馬嗎?”
“嗚嗚……”,亓夢盈抽著鼻子,眼淚連成串,哭的更是撕心裂肺,“沒用……嗚嗚……綁來也沒用……母後……我、我好想哭啊……”
亓淩昊折扇拍在妹妹腦門上,拿出兄長的姿態來訓斥,“堂堂一個公主,為個男人嚎啕大哭,丟人不丟人?以後,少往奇貨堂去自找沒趣……”
“不用你管!”,亓夢盈刁蠻的伸腿就是一腳,正踹哥哥膝蓋上,眼見著哥哥踉蹌了好幾步,她都沒給一點歉意,依舊哭哭啼啼,“寒哥哥他……他跟我說,說……他不喜歡女人……嗚嗚……完了……我為什麼不是個男人啊……”
獨孤菲頭疼的扶額,“人家那麼說,就是讓你知難而退。哎,你一貫也伶俐,怎麼一碰到端木寒,腦袋就成了擺設?”
“盈盈,擠兌人家到說出那樣的話,你也……”,亓淩昊無語搖頭,“你也不小了,死了那條心吧。人家把不喜女人的話都拿出來,擺明了,你已經要把人逼瘋了嘛。”
亓夢盈很沒形象的擦一把眼淚,委屈的無以複加,“不是,根本不是。是真的,他不是敷衍我,他是真的喜歡男人。嗚嗚……我為什麼是個女兒身……嗚嗚……”
獨孤菲和兒子對視一眼,驚了個七葷八素,“……盈盈,一天的功夫,他怎麼就喜歡男人了?何出此言啊?”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也忒傻了點。”,亓淩昊嫌棄的掃視過去,轉瞬又如夢初醒的倒吸口涼氣,“啊,也不是不可能。端木寒快到而立之年,一直就沒有娶妻。說不定真的,真的是,有龍陽之癖。”
亓夢盈憤怒的捶椅子扶手,抽抽搭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嗚嗚……不是說、說不定……真的……他看上了顧西風……他就是看上人家才……才、才有求必應啊……”
“這麼一說,倒是合情合理。”,獨孤菲淩亂的發笑,“端木寒傾慕顧西風,顧西風又傾心那個丫頭,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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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假死丹加持,紀纖雲氣息微弱的昏迷了一天一夜。
期間,幾波丫鬟婆子進去收拾屋子過,仗著膽子往床上瞧了瞧,嚇的直打哆嗦。
臉白的像紙,嘴唇發青,躺在那裏,真的跟死人沒兩樣。
她醒來之後,府裏關於她熬不過去的流言,依舊沒有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