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纖雲偷眼瞧瞧,眾人的反應,擺明了沒人猜出來。
不過,她可沒有出風頭的想法。
來到這裏還不到一年,國家榮譽感隻有一丁丁點,跟她的安危比起來真心可以忽略不計。
低調,一定要低調。
“眾位不要藏拙嘛,就兩味材料,還是司空見慣的,哪會猜不出呢?”,預料中的情況,大齊使臣攤手,傲嬌的氣焰更加高,嘴巴咧的都要到耳台子了。
精瘦矮小的老人,大有壯士榮歸,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遊街的氣勢。
被羞辱著,眾人還無計可施,能做的便是歎息搖頭。
互相望一望,交換一下想把大齊使臣舌頭拔下來的眼神。
忒欺負人!
紀纖雲心裏念叨一聲,微微側頭,餘光中一張眉頭微蹙冷若冰霜的臉孔。
被人欺負到家裏來,作為王爺,著急氣憤難免的。
莫名的,她的拳頭默默攥起,稍側過去一點身體,壓低聲音道,“葡萄和糖霜。”
亓淩霄心頭一動,麵不改色,偏頭低語,“釀酒是要酒曲的,梅子酒也是梅子泡在釀好的酒中泡出來的。”
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給小丫頭解釋,哎,沒救了。
沒有酒曲怎麼釀酒?葡萄酒就是不用啊。
古代的黃酒、米酒,無一例外都是要用到酒曲的,冥王這廝不信她,無可厚非。
沒別的法子,她隻得胡謅,“我以前就這麼釀出來這種酒,不用酒曲,隻用葡萄和糖霜,比他這個味道隻好不差。”
小丫頭沒理由說謊,亓淩霄眼底喜悅流淌,當機立斷,“讓木木來說。”
嗬,冥王這廝就是聰明,比猴子都聰明。
小孩子來說,答對了可以把大齊使臣羞辱到,錯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
黃口小兒嘛。
“難道真的沒人曉得?哎呦,這怎麼可能呢?我可是素問蒼梧人傑地靈、人才濟濟……”
時候不等人,紀纖雲腦子裏飛快的閃一閃,轉頭就把燙手山芋扔給木木,“是葡萄和糖霜,你九哥讓你說的,快,站起來告訴那老頭。”
木木正趁著紀纖雲不注意偷喝了一口酒,還沒咽利索,曆時,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窘迫。
小心髒砰砰跳,慌亂的腦袋裏空白一片,一聽不是訓斥他,開心又愣怔的照做,“是葡萄和糖霜。”
才七歲的小孩子,跳下椅子站在那裏,露出桌麵的就剩一個腦光頂了。
留給殿裏眾人的,就是平地驚雷的一道清脆童音。
人們不約而同,漫無目的的四下逡巡,殿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孩子全成了懷疑對象。
眼看著目的就達到了,千鈞一發功虧一簣,大齊使臣臉上得意的笑容霎時僵住,整個人尷尬的不知所措。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張老臉,飛速染上一層紅,脹紅如豬肝。
表情已經說明一切,猜對是板上釘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