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柔柔的暖風拂麵,萬裏無雲的好天氣。
中間一道屏風,大大的花廳裏男女互不相見,按時辰吃罷早飯,一眾人就被宮女引領著向圍場進發。
“出了行宮就是圍場地界了,先是好大好空曠的一片草地,然後才是綿延望不到邊的樹林,可惜啊,咱們隻能在草地上等著,不能進林子打獵…。。”
木木歲數小,還不用顧忌男女大防,吃飯也在紀纖雲那桌,去圍場的路上更是在身側嘰嘰喳喳。
父王囑咐他了,九皇嫂不開心,讓他一定不要提及九哥和樓塞公主,隻管說些閑話,逗趣開心的。
他言聽計從的照做,雖然,他是一點點都沒看出九皇嫂不開心在哪兒。
難道,這就是教習師父說的喜怒不形於色?
誒,也憋的太深了。
“真的好廣闊!”,真正見到木木說的那片草地,紀纖雲杏眼裏盛滿光彩,心都覺得豁然起來,“要是策馬奔騰跑幾圈,那該多好。對了,木木,你好像會騎馬來著?”
“會有什麼用?我騎的是最小的小馬,騎出來會惹人家笑的。”,木木癟癟嘴就垂了眉眼,小包子臉萌人一臉血,“打獵不行,連賽馬都沒份,哎,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還有賽馬啊,怎麼塞啊?在這裏嗎?”,紀纖雲變身好奇寶寶,才到她腰的小娃娃就是她的人生導師。
昨日和冥王徹底決裂,她的心就一直火上烤著般不舒服。
腦袋也亂哄哄的,整個人都是煩躁不安。
安靜下來更甚。
唯一能讓她舒坦一些的方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習慣成自然,笑多了也就能習慣了吧?
“對啊,就在這裏。最北邊是起點,最南邊是終點,你仔細看,那裏有個旗子,誰先拿到旗子誰勝。”,木木滔滔不絕的指手畫腳,小小的人都顯得高大起來,“去年拿到旗子的是我父王,今年我父王不參加,不知道誰會拿到了。”
有這麼個小人跟著,紀纖雲還是滿欣慰的,至少不會在女眷隊伍裏顯得是個狗不理,還是個被無數悲憫、嘲諷、看樂子……總之被當談資被當猴子圍觀的狗不理。
“木木,你在哪學的騎馬啊?”
“軍營啊,去年這個時候吧,跟著父王去軍營玩…。”
……。。
兩人說笑著隨著人群很快到了目的地。
布置的跟半展翅的鷹一般,兩邊大翅膀是給朝臣和家屬的,中間的身子和頭是皇帝他們和外國使臣的。
到的人都是女眷,大家揀了椅子坐下,閑聊。
肯定是故意的,紀欣妍和清樂縣主就在她旁邊坐,紀纖雲直接無視,那些飄過來的陰陽怪氣嘲笑,也隻當耳畔刮過一陣陣臭烘烘的風。
旁若無人和木木嘻嘻哈哈了大概一刻鍾,耳畔就傳來太監刺耳的公鴨嗓,“皇上駕到……”
皇帝皇後被簇擁著姍姍來遲。
暈頭轉向的跪拜之後,皇帝就宣布了今天的活動內容,比試劍術和馬術。
本來紀纖雲還是興致蓬勃的,直到射箭比賽正式開場,她就搖了頭。
故作興奮,都故作不下去了。
直覺告訴她,這個比賽會很無聊到死。
皇帝第一個射箭,中了把子不假,離把心還是挺遠的,就這成績,難道有什麼好誇耀的嗎?
女眷們站著拍手就算了,簇擁在皇帝身旁的大臣們全都成了天橋邊算命的。
滿嘴吐露出來的都是讓人愛聽的嗑。
而且沒完沒了,滔滔不絕。
語言這東西真是博大精深,一個人組合出一個樣來,繁花似錦似的,沒有最好看,隻有更好看。
“這是拍馬屁大賽。”,木木湊到紀纖雲耳畔調皮說道。
紀纖雲強烈同意的點頭,“有理有理”。
不僅是拍馬屁大賽,還是挺高水準的,一個個說謊還得說的情真意切,還得語言優美。
古代的官啊,全都堪比主持人的好口才,不容易啊。
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馬屁才停,接下來射箭的是樓塞國太子。
不愧是擅長騎射的國家,根本不用瞄準,隨便一下子就正中靶心。
“僥幸,僥幸!”
紀纖雲這回是真的不吝嗇的鼓掌,“這個真厲害,還謙虛。”
“這個是真高手。”,木木也欽佩的很,繼而,很有有些不情願的撇撇嘴,“誒,到樓塞公主了,千萬不要中。”
嫌棄的小情緒,暴露無遺。
父王說的,不要在九皇嫂跟前提樓塞公主,可,他真的忍不住。
樓塞公主一直往九哥身上蹭,看來,下人們偷偷議論那些話是真的。
想搶九皇嫂的位置,哼,這個樓塞公主真真討厭的緊。
紀纖雲自然看見了弓箭到了閆傾城手裏,她還看見這公主一直就跟冥王寸步不離,巧笑靚兮小鳥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