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快跑的心思,頃刻鞭子抽在馬背上,馬車絕塵而去,直到轉彎上了通向山寨的山道,比較安全了,車速才稍稍慢下來。
轉彎沒多遠, 就聽陣陣馬蹄聲,轉眼,隱約可見有馬隊迎麵過來。
從山上下來的應該是自己人,不過,心有餘悸的來福父子倆慎重的拉了韁繩,車上一眾人都是捏了把汗。
萬一,是殺人的惡人進山不得返回來,可就糟了。
“李二狗,是你們嘛?”
正當紀纖雲快速糾結著要不要掉頭開跑,就聽迎麵來的人開始遠遠喊話。
一聽是馮老八,大家夥的心終於放了回去,有人接應,先前的膽怯都舒緩許多,來福父子吆喝著將車趕的很是平穩的去彙合。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們正商量著去鎮上尋你們呢。”,不消片刻,合到一處,馮老八便問起來,“李二狗呢?也不勸著大當家點兒。”
李二狗僵硬著手指撩開車簾子,小聲應答,“……綁了那個說書的回來,大當家愛聽書,省的大雪封山之後聽不著。”
“不就綁了個說書的嘛,瞧你那慫樣!哈哈……你啊,慫的都掉渣了!”,馮老八舉著火把,將李二狗膽小怕事的樣子看了個清楚,曆時大嗓門的笑話起來,惹得一幫打接應的哄笑。
土匪們雖是烏合之眾,看對誰,手無縛雞之力的說書老頭, 山上這幫人還是不放在眼裏的。
李二狗臉上掛不住,跪坐著梗起脖子,急急分辯開來,“你們知道什麼!就在山下,離山嘴子可近的荒地,好多死人躺在那兒,要不是我去牽死人堆裏的馬,還發現不了呢。別笑話我,換你們,照樣得嚇破膽子。”
平地一聲雷,頓時,笑聲夏然而止,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陷入恐慌中。
少頃,瓷公雞倒吸口涼氣,眼珠子轉悠著提供線索,“……太陽落山那會兒,我們才從鎮上回來經過,那時候可什麼都沒有呢。”
“看來是天黑之後發生的。”,馮老八國字臉上浮現擔憂,家門口冒出來一堆死人,任誰也淡定不到哪裏去。
瓷公雞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小眼珠子咕嚕嚕,泛著算計的光,捏著胡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大家夥,“你們說,明天白日裏,要是有人經過看到那些死人會怎麼樣?那些人的家人會不會找到這裏?會不會……去報官啊?”
對啊,怎麼沒想到呢?紀纖雲頓時多了幾分緊張。
人死在誰家門口,誰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看來,有麻煩了。
“是啊!要是賴在咱們身上就壞了,這附近可就一撥土匪啊!”,馮老八當即一拍大腿。
瓷公雞也想到了,得到附和,再說話,聲音都帶了顫,“到時候,人家來尋仇,咱們一準惹不起。要是再報了官,萬一官府來剿匪,那就更慘了。”
“那可怎麼辦啊?”
“大當家,咱們怎麼辦啊?要不,跑?”
“對,趁著沒人發現,咱們連夜跑吧?”
……
事情擺在眼前,愁雲瞬間罩住了一眾人。
那幾個商量的時候,紀纖雲在絞盡腦汁思考,幸好,急中生智,遂,將頭探出車窗外,很是穩當的對一籌莫展的人們說道,“別慌,不管那些人是正巧到這兒被仇家殺的,還是有人故意在山下殺人想賴給咱們,都好辦。隻要咱們趁著天黑把屍體處理了,明天就不會有人發現,想賴給咱們的,沒有死人擺在那兒,官府本就不願意搭理咱們,自然更不會理他們。”
“沒錯,趁著沒人發現,趕緊動手!”,沒有旁的主意,馮老八當即讚成,對這位大當家,他還是很信服的。
處理死人的確是個觸黴頭又可怕的事情,可比起灰溜溜離開山寨去過不確定的漂泊日子,土匪們也豁出去了,短暫的商議過後,一致同意往回返。
紀纖雲作為大當家,謝絕了大家讓她先回山寨的提議,責無旁貸的同行。
一盞茶多的功夫,白馬又出現在視線中,還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