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是挺速度的”,程悠若道,“這幾日忙著華貴妃的事情,反而忽略了榮苑。既如此,是要搬回去了。最好是在出行之前……”或許在出行之前,就可以見到龍陵夜呢。
聽了程悠若要搬出西殿去,龍非然自然不願意,“紫嫣,你便住在這裏陪著朕, 有什麼不好?”
“臣妾終歸隻是個妃嬪,再者說,即便是皇後又能如何?陛下的寢宮,最重的乃是龍陽之氣,豈能讓一個女子長期住在這裏,破壞了這裏的風水?隻怕這事情若是傳到太後的耳中,太後也是會責怪臣妾的。如今以榮苑被燒之故暫時住在這裏尚可,但是榮苑已經修好了,又豈能還賴著不走呢?”程悠若自是說得冠冕堂皇。
見龍非然還是一副猶豫之色,便道:“陛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臣妾留在這裏,實在不是長久之計。不過分離個三五日,待到南巡之時,不是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嗎?”
對程悠若的要求,龍非然發現自己漸漸沒有招架之力,因而也隻好道:“也罷,總不能讓別人詬病於你。” 其實此時回榮苑,也剛好是對龍非然的一次考驗。原本以為,這一次考驗的結果會有兩個,一,便是龍非然因正在興頭兒上的熱情被人澆了冷水而就此冷淡下來;二,便是龍非然因為這一次短暫的分離,而更加珍惜她的存在。從現在龍非然的神色看來,這結局,似乎已經是注定的了,那就是第二種。
回到榮苑,程悠若發現一切仍舊如同先前那般富麗堂皇,就像是從未失火一般。看來龍非然對榮苑的修繕也是很上心的。
“回到自己的宮裏,真是舒坦呢!”秀清道。
“小安子和果兒可還好?三日之後南巡,龍非然說讓再帶上兩個人服侍,我看就帶他們兩個去吧。”程悠若道。
“他們自榮苑修繕好之後就回這裏等著小主回來了,估計是知道小主今天要回來,去禦膳房拿食材去了吧。”秀清道。
榮苑修繕一新,卻也還是讓人不禁想起那日的大火來。那日眼睜睜的看著小康子被烈火燒死,程悠若想起就覺得周身一陣發冷。即便在地底亡城之中,她曾經曆過的,似乎也是常人所未經曆過的慘烈,但是這景象,似乎要比地底亡城所經曆的一切,更讓人驚心。
“你們這幾日也是累著了,今晚叫上他們兩個一起,咱們關起門來,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程悠若吩咐道。
不過,那一場大火,卻是剛好除掉了竹青。自從到華貴妃那裏造謠是小康子縱火之後,竹青就再未敢回到榮苑,早被華貴妃派給了其他的差事。這樣一來,倒是使得她的身邊,都是可用之人。
奴才不在多,而在“忠心”二字。這與在現代之時交朋友是一個道理。不需要交多少狐朋狗友,隻是交幾個真正值得信賴的、在關鍵時刻能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便可。
幾個人吃過了晚飯,已是天色漆黑。果兒和小安子吃醉了酒,早早就回自己的房間歇著了。程悠若和秀清熄了燈,躺在各自的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這倒是入宮之後,過得最清閑的一日。
“噓……”程悠若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秀清登時也緊張了起來,因為她們聽到門口有人“落地”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便是房門被人“吱呀”一聲輕輕推開,一個人閃身而入。借著月色,程悠若看到,這人一身黑衣,身長玉立,即便是蒙著麵,卻也還是有讓月色都暗淡下來的光華。
龍陵夜!
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她回到榮苑的?
程悠若愈發覺得周遭有些蹊蹺了。為什麼每一次她的行動,龍陵夜都知道得無比迅速。若說是晚個一兩天知道, 她倒是不足為奇,畢竟龍陵夜的手段多得很。但是這麼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如此了如指掌,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她身邊的人!
難道是,秀清? 程悠若不敢想下去。
“出去。”龍陵夜沉聲吩咐一句。自然是對秀清說的。
秀清哪敢怠慢?還未來得及向龍陵夜行禮,就慌慌張張的從暖閣的床上跳了下來,披上衣服就回自己的房間。
“王爺好興致呢?”程悠若枕著一隻胳膊,麵帶笑意的看著他。
“腿怎麼樣了?”龍陵夜倒還是關心她。
拉了床幔,點亮了燭燈,坐到她床前來,仔細地查看她的傷勢。
程悠若忽然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一段時間住在龍非然的寢宮裏,不得相見,不光是自己思念著龍陵夜,龍陵夜倒是也思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