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冒犯,懇請陛下原諒”,程悠若輕施一禮,道,“陛下若無其他事要問,煩請陛下先行。畢竟臣妾不能先於陛下而行,而這暗道裏,實在有些壓抑。”
龍非然看她這一番疏遠地言辭,再加上抗拒地神色,原本要出口的解釋,也隻好咽了下去。看著青銅門,歎了聲:“青芷,這就是你對朕的報複?你恨朕操縱了你一生,但是你可知,這個暗士組織,朕也不過是接手而已。最初將你培養成暗士、操控你的,是先皇,而不是朕。況且,若不是先皇,你們豈不早就成了荒郊上餓死的孤魂野鬼?”
“至少你們現在都還活著……可是卻誰都不記得先皇救你們的恩情……但願朕培養的這些孩子,能不像你們這一批這樣無情無義。”
程悠若的確從龍非然的話語中聽出了無奈,但是這又如何呢?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與自己無關。此時故作生他的氣,故作疏遠,也不過是想要借著這件事情,再得幾天自由罷了。
與龍非然冷戰,的確是個很好的得到清閑的方式。不然一旦蕭展綾的“病”好轉了,龍非然不是又要日日來榮苑?
不知道為什麼,從現在開始,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向先前那樣接近龍非然。她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夠被龍非然所打動的人,但是,卻還是下意識地在逃避。
從前與龍非然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有這樣完全的沉默。龍非然好像總是有很多話和她說,她也總是耐心地應和著。越是應和,就越引起了龍非然繼續下去的興趣。一來二去的,氣氛便從來不會冷下來,反而親昵得很。此時的安靜,還真的讓程悠若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從前熱絡親昵的時候,她倒是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反而覺得有些奇怪。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為此時的情況,還真有點兒像是情侶在吵架。倒像是她和龍陵夜冷戰之時的狀態。不管她心裏怎麼想,氣氛上總是怪異得很。
出了這暗道,程悠若仍舊跟在龍非然身後,一路向前方而行。但是她卻是要回榮苑,而不是跟龍非然回南書房,隻是恰好同路而已。、
到了分叉路之時,略一思慮,程悠若還是叫住了龍非然,道:“陛下,以後還是不要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隻身一人去那個暗士了。臣妾看著那些黑衣的孩子,似乎都身手不凡。若是他們一擁而起,陛下怎麼是他們的對手?何況現在解藥已經外露,他們的選擇,也就不隻是陛下一個了。”
其實這番話,倒並不是出於對龍非然的關心。隻是好奇為什麼那麼多暗士在場的情況下,龍非然竟敢就這麼進入到那個密室之中。
若是剛才那些暗士揭竿而起,一起救下青芷,來對抗龍非然,他們不是至此就能逃脫過龍非然的控製了麼?程悠若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龍陵夜想要瓦解龍非然的整個暗士隊伍,而並不隻是一部分而已,所以剩下的那一部分,仍舊是關鍵。
“這一批暗士都是朕找來培養的,牽製他們的毒已經不是先前先皇用的那種了”,龍非然道,“即便他們有這個心,他們也沒這個膽量。況且,朕找來的這一批暗士,並不是孤兒,都是有爹娘的孩子。朕控製著他們的家人,他們怎敢對朕不服從?”
程悠若聽著,隻覺得龍非然的思慮的確要比自己認為得要深得多了。
“陛下無危險便好”,程悠若福一福身,道,“臣妾告退。”
“紫嫣”,龍非然卻是忽然叫住了朕,道,“你還是關心朕的,對不對?”
程悠若笑笑,仍舊是疏遠地神色。剛要轉身,卻是停住腳步,回身道:“陛下可想過,那些孩子,都是有爹娘有親人的。或許日子過得不寬裕,但是,卻也要比成為暗士好得多吧?他們本應該有的,並不是這樣的人生。”
仍舊是對龍非然疏遠而有禮,福一福身,道:“臣妾失言。”欠身一笑,轉身便走。
“紫嫣……”龍非然又喚了一聲。
但是這一次,程悠若卻是怎樣都不會回頭了,她就是要讓龍非然以為她因此而生了他的氣,就是不想要讓他來榮苑。或者是給他來榮苑之時,能夠對他拒而不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青芷已經死了,無論如何,九龍玉璽的事情都不能再耽擱了。今晚必須要把那個假的九龍玉璽送回摘星塔。真的九龍玉璽,在自己身上,一旦事成,她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這個九龍玉璽,找到回現代的方法。或許,龍陵夜真的能夠幫她運用這九龍玉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