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們便陷入到了極其孤立無援的境地。似乎除了乖乖安守本分,向天一國表忠心之外,便再無其他路可走。
第三日剛入酉時,宮女兒們剛撤了晚膳,便聽李忠全匆匆來通傳,已是急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道:“娘娘,西魏來人了。”
這倒是並不出程悠若的預料,隻是比她預想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而已。因為當日龍陵夜說是三天,而以龍陵夜那古怪脾氣,說是三天,便是一個時辰也不會提前。沒想到這家夥在這件事情上還算是“開恩”了。
“傳入南書房。”程悠若道。
雖說此時暫為監國,將西魏來使傳入議政殿才是最嗬護禮數的,但是她並不想給他們這個麵子。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苻狄!她還以為不是那個太子師,就是西魏哪一個能言善辯的使臣前來,不想是苻狄親自前來。隻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見了苻狄,可是沒有心情而來給他好臉色。隻是冷笑一聲,道:“怎麼,太子殿下同意放人了?”
“這個……”苻狄看了看左右,見李忠全和幾個南書房的侍衛都在,有些尷尬,道,“這也的確不是小王能做主的呀。抓人也不是小王要抓的、放人自然也輪不到小王啊。”
程悠若示意李忠全退出去。李忠全便帶著幾個侍衛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外,生怕苻狄對她做出任何冒犯的舉動來。
“這些都與本宮無關”,程悠若道,“你們西魏的要求,本宮已經照做了。聖旨已出,昭告天下,豈有返回之理?但是如今太子隻身前來,倘若西魏不能兌現事先的承諾的話, 本宮扣押了太子,以太子之命換吾皇,太子以為如何?”
“哎呀,這……不用弄得這麼劍拔弩張的吧?你和我走,我帶你去將龍非然領回來。”苻狄急道。
但是因為出門之前,太子師再三囑咐,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自己和珍貴妃曾經相識。所以此時門外便有浙西宮中的人,他也不敢解釋些什麼。
“讓本宮和你走?”程悠若笑道,“太子的意思是,想要請回吾皇,就隻能本宮一人前往,是麼?”
“對!”想起太子師和龍陵夜的再三強調,苻狄隻好狠下心來,果決道:“珍貴妃要是想要領回龍非然的話,就隻能一人前往!貴妃娘娘敢去便去,不敢去便不去!反正如果貴妃娘娘不親自去領人的話,在我們撤回西魏之前,會直接把人給娘娘扔到帝宮門外的,到時候丟得也不是我們西魏的人!”
“嗬嗬……”程悠若看著苻狄連珠炮似的說著這等恐嚇之語,心想這小子還真是長能耐了。在北郊獵場之時能激將龍非然不說,現在居然還懂得這一套“你愛幹不幹”的把戲了。
“怎麼……貴妃娘娘不敢?”苻狄用龍陵夜教給自己方式來激將程悠若。
程悠若笑笑,心想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定是龍陵夜的主意。不得不說,關鍵時刻,龍陵夜還是顧及到天一皇室的麵子的。由自己親自前往將龍非然接回,便能不引起任何大風大浪。翌日隻要龍非然能夠正常上朝,這一場風波便就此了結了。除了給西魏減免了歲貢之外,沒有任何損失。
而龍陵夜之所以要聯合西魏弄出這麼一個劫掠龍非然的事情來,一來是讓滿朝文武清醒,誰才是能力挽狂瀾、匡扶國祚之人,誰才是能真正將江山操縱在手中之人;二來,就是進一步做實了龍陵玉的溝通西魏的罪證,讓龍非然先對龍陵玉有了殺心。
這樣一來,再加上她的挑撥,隻怕龍陵玉不日便會先於龍非然之前出兵謀反。
龍陵夜算得天衣無縫,她自己似乎也看到了勝利在即,但是在此時卻也的確開心不起來。
“好,本宮便隨你走這一趟。”程悠若道。
吩咐李忠全備了兩套太監的衣服,又拿了李忠全和他徒弟趙寶成的腰牌,讓李忠全封鎖了自己出宮的消息,便隨著苻狄出了宮。對守城禁衛隻說是貴妃娘娘讓李公公派了“他”來,送西魏太子出宮。
出了宮,苻狄總算放下了一路端著的架子,道:“姑娘,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苻狄啊,在西魏王庭的時候,我還救了你呢!當然,在宛城將軍大帳的時候你也救了我。我們可是生死之交啊。”
“生死你個大頭鬼!”程悠若悶悶道,“你幫著龍陵夜做壞事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咱們是生死之交?”
“不對啊,你和龍陵夜不是一夥兒的嗎?我幫他你應該高興才對啊!龍陵夜都和我說了,你在宮中做皇妃,是在幫他做事,而且也不是真的做了龍非然的女人,隻是騙他而已。既然如此,你現在還有什麼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