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敢和她一起賭一次,但是卻不敢讓她輸。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吳王府做什麼,但是他清楚,一旦她輸了,便沒有活路。
他決不能看著她死。所以,便是這戰一觸即發,他也願意和她繼續這個賭局。隻因心裏隱約相信她會贏。隻是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清水別苑之中所有的太子家兵家將,都已經於假山中的操練場裏麵隨時待命,隻要他一聲令下,便會攻向吳王府。
到時候,他便由當朝太子,變成了謀逆篡位之人了。
縱然這惡名流傳千古,他也無懼什麼。既然敢賭,她輸得起,他自然也輸得起。
蕭晨果然身手非凡,而且手段也極其了得。雖說在這個敏感時期,吳王府得防守更加嚴密了。但是蕭晨也不知道用了什麼奇怪的迷藥,隻消把這藥粉吹入空氣之中,不多時,那些守著後門的守衛們,全都一個個地上下眼皮打架,斜倚著牆壁就睡著了。
因為先前他們兩個提前吃了解藥,所以這迷藥對他們自然是沒有作用的。吳王府的圍牆要比普通府宅的圍牆高了一米有餘。蕭晨輕功高絕,自然沒什麼問題,但是以程悠若的輕功,想要輕鬆越過這高牆可就有些吃力了。
虧得蕭晨站在牆上拉了她一把,不然她還真的要摔下去摔斷腿了!
“現在知道誰才是豬一樣的隊友了吧?”蕭晨得意地輕聲道。
程悠若心想這小子可是真夠記仇的。就因為在出發之前,她無意間感歎了一句,“我真是找了一個豬一樣的隊友”,結果這小子就記恨上了。
吳王府府宅內的夜間巡邏兵力也要比平日裏多了兩倍不止。他們如今雖然入了吳王府,躲在一處假山之後,但是聽得來往不絕的腳步聲,也是沒有絲毫出去的機會。
蕭晨的那個迷藥,顯然是不能給這些巡邏的守衛們用的。一旦他們中了迷藥在路上睡著了,其他剛走過來的守衛自然發現了蹊蹺。這不是等於敲鑼打鼓地告訴吳王府裏有刺客嗎?
程悠若觀察周圍的情況,發現假山附近,便是一片林木,而林木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木樓,看起來頗為雅致。估計長卿這二哥平日裏愛附庸風雅,弄個什麼“林中雅舍靜讀處”之類的。
忽而心念一轉,有了主意。好在她早有準備,覺得倘若侍衛防守得太過嚴密的話,便趁機製造混亂。
隻是這可放火的地方,距離他們也太近了一些。如果他們逃跑得不及時,可是要被這些趕來救火的家丁和侍衛們給抓個現行兒的!
“現在外麵最安全,我一會兒會放火,一旦火起,你速速拉著我再跳出牆外去,聽到沒有?”程悠若在蕭晨耳邊低聲道。
蕭晨這時候總算有了些做黑衣夜行人的肅穆緊張的情緒了,難得沒有廢話,隻是迅速點點頭。程悠若將腰間的水壺拿了出來,趁著這兩撥侍衛正在交錯背向而過的空當,一躍跳上假山、又迅速從假山跳下!轉眼間已經到了這木樓之前。將水壺裏麵的油全部都潑在竹樓上,扔了個火折子出去,然後迅速跳上假山,落在蕭晨身邊,道:“走!”
蕭晨也是片刻不敢耽擱,拉起程悠若就去“翻牆”。
兩人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恰好聽到院兒內起了聲響:“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
二人相視一眼,自然知道不能再從這裏進去了。因而飛速繞道了東角門,仍舊用先前再後門所用的方法,將東角門的十個守衛全部迷暈,這才匆匆從東角門入府。
東角門距離後門並不算遠,此時臨近後門的樹林中起了火,東角門這邊的人自然都匆匆趕去救火。畢竟這淋了油的房屋火勢很大,不多時便燒到了一大片樹林。
兩人趁著這一片混亂,直接打暈了兩個家丁。將這兩個家丁拖到一處房屋後麵,匆匆和這兩個家丁換了衣裳。提著這兩個家丁的水桶,也學著這些人的樣子,便喊著,“快救火啊”,邊向那片樹林中衝去。
程悠若這才發現,原來這一片假山林木並不隻是圍繞在後門這一出這麼簡單,而是環繞著大半個吳王府。也就是說,如果這一場火不能被迅速撲滅的話,很有可能會讓整個吳王府都毀滅在大火之中!
還真是歪打正著啊!
“吳王真蠢!這府宅如此設計,不等於是自己找死麼?”蕭晨道。
其實吳王府的設計到並非不合理,很多附庸風雅的人,在建造自己的府宅之時,都會要求有一種自然田園般的意境,會要求工匠們弄出什麼恍若置身山水之中之感。想必這吳王當時也隻是裝大發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