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點點頭,道:“自是不會食言。悠若,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隻是……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麼?”
程悠若又睜開一直眼睛斜了他一眼,道:“你確定,從未食言過?”
“呃……這個……這個嘛……你看,軟禁那事也過去一年多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吧!長卿尷尬道。
“倘若不是這樣,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費盡周章地幫你拿到這天一邊防布局圖?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還是真看上你了?我覺得你對我沒這麼低的估量,對你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吧?”
“你看你,說話就說話,非要戳人痛處幹什麼?就不能留給人家幻象一下麼?”長卿說得委屈至極,活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程悠若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還真是一百年不死都有新聞,尤其是在長卿的身上。這小子時而呆頭呆腦的,時而聰明得可以,時而霸氣十足、說起話來不容置疑,時而卻像是個窩囊廢一樣。能夠在“大哥”和“小弟”的身份之間如此轉換自如的,這普天之下估計是非長卿自己莫屬了。
“不讓你幻想,是為你好”,程悠若道,“你我隻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你越是清楚這一點,越是能夠好好利用我,才能將我的所有潛在價值都給壓榨出來。”
“悠若,可是我不想利用你啊……”長卿說得愈發委屈了,真像是程悠若在欺負他一般。
“好了!別演……”程悠若微眯起眼睛,戳穿他道。
長卿也隻好尷尬地收了這一臉的委屈,但是心裏卻是愈發的委屈。程悠若,如果可以選擇, 我真的不想要利用你,從來都不。可是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倘若不是這樣相互仰仗相互利用的關係,我知道,我連見你一麵都難了。
你想要我們之間是這種關係,所以,我就不得不由著你,將我們之間變為這種關係。
長卿這一次仍舊是幫西魏作戰,也就是說,其實天一和覺羅國的戰場仍舊在西魏。西魏和覺羅國共同對付天一,此時雖然占據了上風,但是這上風,終究之是一時的。龍陵夜的實力誰都清楚,倘若不能夠聯合其他幾個臣屬小國共同對抗的話,就單單憑借覺羅國和西魏的實力,是萬萬不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的。
然而想要說服其他幾個小國也共同出兵、共同反天一,實在是不容易。誰也不知道龍陵夜暗地裏對那幾個小國做出了什麼承諾、或是做出了什麼恐嚇。總之自半個月前龍陵夜怒斬覺羅國來使之後,所有原本躍躍欲試的小國,現在都按兵不動了。
而有了這個邊疆布防圖卻是不同了。隻要有了這個布防圖在手,將這布防圖給其他幾個小國那麼一看,就證明了他們有獲勝的把握。即便這幾個小國中,有誰仍舊不敢參加的,但是對天一的邊疆不防已經了如指掌了,豈有不想要趁亂分一杯羹的道理?
程悠若這一次跟著長卿回到了西魏,覺羅國的大軍和西魏的大軍一起,在西魏皇庭外駐紮。雖說他們已經打了幾場勝仗,但是這天一宛城卻是遲遲攻不下。苻榮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此時仗著有覺羅國撐腰,又仗著打了這幾場勝仗,自然有些輕敵了。
此時竟然說出了什麼“合全軍之力攻擊,就不信打不下區區一個宛城”的話來!要知道,合全軍之力出擊,毫無保留,這可是在打了勝仗之後最忌諱的事情。又不是到了窮途末路、非破釜沉舟一搏而不成的時候,如何需要這等孤注一擲的想法?
程悠若摸了摸自己藏在裙下腰間的天一鳳印,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把到嘴邊兒的話給咽下去了。未到最緊要的關頭,她絕對不能大這天一鳳印來出賣天一。因為她知道這鳳印對於天一而言的重要性。這與九龍玉璽是一樣的,都是天一的臉麵之所在。
不管怎樣,天一也算得上是故土了。她可以為了故人而使得這故土變為臣國之土,但是卻絕對不會讓這故土的全部尊嚴折損。而且,此時身在西魏軍營之中,還是要想辦法將天一鳳印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行。
“宸妃,你有什麼主意?”長卿看程悠若似有話說,問道。
“沒什麼”,程悠若道,“許是臣妾一介女流之輩,見識短淺吧。但是臣妾真的覺得,合全軍之力出擊,在此時並非是一個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