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場外,楚弈和韓娜不期而遇,當她主動提起那幅印象畫時,深邃的眼眸愈發陰冷,口吻也刻上一股傲然疏離之態:“我最近還真沒半點的空閑去取。如果韓小姐這麼急不可耐地想把畫送出去的話,還是另覓他人吧!”
韓娜心裏咯噔一下,有種如芒在背刺感的她瞥了一眼麵向冷酷的男人,明白自己惹怒了他,遂急忙思索和解的辦法。
“誒,你不是最欣賞印象派的話嘛,現在既然韓醫生肯割愛,你又說這種話。”不清楚麵前的兩個人之間有隱情的顏七七單純地糾正著丈夫,繼而又轉向韓娜笑言,“韓醫生,要是楚弈沒空,你不介意我改日去替他拿吧!”
楚弈神色溫和地看著純真的妻子,不等韓娜有所反應,即摟著顏七七的腰,輕聲說道:“別人的東西你竟然也好意思親口索要。好啦,打完球累得很,咱們去吃飯。”
看到老公果斷忽略旁人的存在,覺得他不懂人情世故的顏七七微微垂眸,很好地掩去眼底的尷尬情緒,回頭衝韓娜一笑道:“韓醫生也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若是一位識趣的女人,在此種情況下都會從人家甜蜜的夫妻世界裏自覺閃避,但韓娜偏就逆道而行,她表現大方道:“好啊!”
所以說這個世界總會有一些犯賤的人,明知別人有家室,仍會恬不知恥地橫插一腳,攪混一切,然後再肆無忌憚做情人抑或登堂入室。
無奈自己娶了一個情商幾乎為零的呆瓜妻,更無感自己遇到了一個死纏爛打的紅顏知己,楚弈冷鷙的陰眸逸出一抹自討苦吃的寒光,他無言以對,隻是拉著妻子疾步如飛地就近找了家餐廳便閃身進門。
在歐式的長形餐桌邊坐正,顏七七將呼吸緩平後,才有力氣抱怨道:“你餓死鬼投胎呀,走路不能慢慢走,像按了兩個風火輪似的,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你後麵可是跟著兩個女人呢!”
“是,我以後一定注意,那現在如果楚夫人沒有異議的話,我就開始點餐啦!”縱然此一句尋常且輕鬆的話語,楚弈卻是說得分外用力,特別是當他講到“楚夫人”三個字時,更是用上了著重語氣。
敏感的韓娜豈會聽不出楚少的言外之音,她假裝不在意地攏了攏剛做的一頭性感卷發,扭過頭將目光擲向別處。
“先生,小姐好,請問吃些什麼?”一個年約二十,帶著黑框眼鏡長相斯文的侍者拿著點菜機來到桌前問道。
“今天有什麼推薦的主菜?”將餐單擱在手邊,楚弈首先詢問道,因為以他的經驗,西餐廳每日一更的特色菜向來色味俱佳。
聽到客人的問題,侍者又用招牌式微笑介紹道:“今日特色主菜是紅酒燒羊鞍配牛肝菌及黑鬆露少司,湯的話就是地中海奶油鬆茸湯配野生黑鬆露,而頭盤有博古斯海皇塔配鵝肝油鬆露醬。”
盡管楚弈隻問到了主菜式樣,但侍者還是服務周到的將今天餐廳的招牌餐點如數家珍般推薦出來。
“嗬,今夜是鬆露聯盟麼,特色菜全以鬆露配襯?”楚弈戲談一句,欣賞服務生敬業態度的他決定將其推薦的菜樣各來一份。
在丈夫點餐的過程中,顏七七觀察著韓娜,發覺將頭發留長的她,褪去醫生的職業包裝,再配上精致的妝容,也是個極具魅惑力的美人,隻不過她比尋常的漂亮女人多了一份冷漠與孤傲感。
“丫頭,你還想吃些什麼?”這時,一聲詢問將顏七七的思緒拉回楚弈遞來的菜譜上。
花樣百出的菜色讓顏七七眼花繚亂,她將丈夫的手推向韓娜麵前,嗔怪道:“你應該先問韓醫生嘛!”
借著妻子的話頭,楚弈看了看一臉閑淡神情的韓娜,直接將菜單放在她眼前,隨後空置的雙手剛想攬住顏七七,卻見她騰地站起,其後不好意思地向前方指了指,示意自己先去趟洗手間。
等到顏七七的身子掠過桌邊,韓娜的眼睛敏銳地掃過桌上的菜單,沒有半絲打開的舉動,她直接吩咐侍者道:“給我和剛剛離開的那位小姐來兩份香濃咖喱牛肉飯,給這位先生來一份海鮮茄汁炒意麵。就這樣吧,甜點稍後再說。”
服務員離開後,韓娜直視著楚弈,幽怨地問了一聲:“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們是朋友,從這個角度來講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不友善的態度,但你了解我的脾性,我一向不喜歡糾纏的女人。”忽略韓娜眼裏的炙熱,楚弈微蹙的濃眉以及他冷淡的話語,將他的態度呈現殆盡。
“你把我當那些玩過後就隨手一扔的爛女人麼?”那一瞬間,韓娜抑製不住湧動的情感,低聲吼問一句。
韓娜的激昂舉態換來的是楚弈安然自若的表情,忍耐不了的她立時前傾身子,伸長手臂並成功按上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