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機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穿過跑道,越過田埂地,那陣陣噪人的響動聲後是無法言喻的心靈震撼。
坐在後座的顏七七盡情享受那強風刮麵的爽快感,她的手亦由抓著莫翔以的衣擺到不受控製地抱緊他壯實的腰杆。
“顏七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空氣裏一個衝撞耳膜的嘹亮聲在夏季炎熱的氣氛下更加容易攪亂人的心緒。
突然,莫翔以發現腰上的手臂鬆開,背後傳來一陣稀疏的抽泣,他心房微顫,急忙踩下刹車,將車速降了下來。
他扶著顏七七站到橋邊,陰柔絕倫的臉龐盡是關切,隻聽他凝視著哭得愈發厲害的女人,急盼盼地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害怕?”
然而顏七七隻顧哭泣,根本沒有回應,這下更令莫翔以心慌:“如果你不想這麼刺激,我可以用最慢的速度帶你環繞整個城市。”
凝眸望著滿臉關懷的男人,顏七七止不住內心的悲戚,由口逸出的吟語之內皆是幽怨和憂傷。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世上的女人遍地都有,你幹嘛惹我?我已經結婚了,你幹嘛要橫插一腳?我希望阿弈跟我道歉,把我領回家,你卻一直黏著我,這樣他會嫉妒,會徹底離開我。”
她對楚弈的期盼和對自己的抗拒讓莫翔以瞬間暴怒,他狠狠垂向橋墩,嗓音彰顯著極大的憤懣:“從你在酒吧買醉到此時此刻,你日思夜想的好老公在哪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顏七七將頭埋進臂彎,眼眶內的清淚在她閉目的動作下就如斷線的珍珠般顆顆直落。
“你醒醒吧!他如果真在乎你,豈會在自己做錯事氣走你之後卻遲遲不來找你?他如果真愛你,又怎麼會三番四次拈花惹草讓你傷心?”觸及顏七七眼裏的柔軟,莫翔以備覺心疼,他抑製不住地想罵醒她。
他連續詰問的話令顏七七受傷的心更加痛楚,那種感覺好比被人用刀剜了一條血痕,爾後又殘忍地撒把鹽使其疼到骨髓裏。
“你居然還對他抱有幻想,錯是他犯的,你為什麼隻要把自己逼到弱者的地步?你為什麼不堅強點爭取自己的尊嚴和尊重?”又是兩聲質問,莫翔以一把將癱坐在地上的顏七七拉起。
“你管我。”顏七七猛地推開拴疼自己的男人,執拗道,“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麼過問我的感情歸宿,你憑什麼質疑我的愛情期許。”
聞言,淡雅如霧的黑眸泛起受傷的光色,他的口吻亦惋傷黯然:“我是沒有資格幹涉你的情感事,但就憑我對你的喜歡,我不想看到你執迷不悟,不忍心看到你傷心欲絕。”
他的誠摯獨白和眼眸裏的淒傷令顏七七立時解下心扉的防衛,她囁嚅道:“他是我花了五年青春傾心愛慕的男人,現在我好不容易成了他的老婆,我怎麼可以輕易放手?我不甘心,更不舍得。”
不想再讓顏七七神傷,莫翔以將其摟入懷內,希冀用自己無聲的擁抱寬慰她的傷悲,回想起自己剛才衝動的言辭,他忍不住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苛責你,不該惹你生氣,不該引你哭!”
顏七七哭得花枝亂顫的模樣與莫翔以深情誠意的撫慰畫麵全部映入楚弈的眼底。
原本心情沉重的他從銀行出來,開著車兜風以釋解鬱鬱寡歡的心境,孰料卻在望門橋的東側目睹到橋西頭的揪心場景。
“夕那麼傷心是不是因為我?是不是不想放棄我們之間的情緣?”遠望著妻子在別人肩膀上哭得淒惋的可憐樣,楚弈多恨抱著她的男人不是自己。
但那一刻他沒有衝下車去阻斷橋那邊的兩個人,他的心裏自有其它想法。
他念起了集團眼下的困境,如果不答應沈柏友聯姻的條件,楚氏將會麵臨瓦解的局麵;
他想到了即便自己求得妻子的原諒,倘若公司破產,自己就再也不能給予她雍容華貴的生活;
他甚至覺得如若自己給不了妻子幸福和希盼的安全感,那離開她或放她走興許是個明智的選擇。
楚弈望著遠處的莫翔以那幫顏七七拭去眼淚時輕柔的舉動,他倏然感到將妻子交給他照顧和嗬護,既解決了自己目前的煩惱,又能保證顏七七日後的幸福。
至少通過這一刻的觀察楚弈認為縱使莫翔以對其他人陰狠絕情,但對顏七七絕對柔情似水,所以讓她跟著財力與實力兼具的莫總裁自然要比繼續留在自己身邊強。
縱使心裏掙紮許久,楚弈還是過不了自己的心,做不到一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決斷,男人之間的鬥爭和爭奪之後的顏麵還是激起他捍衛夫妻感情的毅誌。
與此同時,伏在莫翔以肩前不時抽泣的顏七七亦發現了丈夫的車,那在陽光下散發著刺目光芒的黑色豪車始終難以令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