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睜開惺忪悚然的明眸,楚弈看清攪了他美夢的女人,瞬時用看稀有動物時才會出現的眼神凝望著她,惱怒不休道,“你發什麼神經?沒頭沒腦闖進我家,還肆意妄為的吵醒我!”
直視著他懶洋洋用雙手撐住身子的樣態,顏七七蔑視他的沉著,步步逼近他,質問猶如狂風暴雨般砸向他:“你搞什麼玩意,你怎麼讓小美去了莫家,甚至還做了他的情婦。”
“不知所謂。”楚弈毅然漠視她的叱責,腦袋一斜倒向枕頭,直接對她不理不睬。
盡管他穿著簡易象牙白睡衣,但依舊無法遮擋住他英俊的氣息,而且那身家居服甚至還為其平添了另一番風味,儼然黑夜裏的幽靈,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邪魅意味。
眼見楚弈完全不理會自己的急切,顏七七忍不住拉扯著他的睡袍,痛心疾首道:“她還是個清白的姑娘啊,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的,你這樣做都會毀了她的。”
聽到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楚弈用被子捂住耳朵,誰知並不能完全消聲,便氣急敗壞大喊道:“管家。”
接到呼喝的劉管家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主人的臥室,隨後用敬請原諒的眼神看向顏七七,並將其請了出去。
心中的疑慮尚未得到印證,顏七七撅氣不已,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滿臉皆是憤怒,她抬眼掃視著四周一味躲閃著自己的仆人,並不打算放過他們這批準備噤聲的人,“小美去了莫家,誰能給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少奶……”看著其他人紛紛做逃之夭夭狀,劉管家硬著頭皮剛說了兩個字,便被驟至的電話打斷。
她擰起柳眉,橫視一眼管家,迸射出一種“等會找你們算賬”的神韻,然後才慢吞吞接起手機說:“喂,你好,潘隊長。什麼?哦,我曉得了,好,待會見。”
掛斷電話,顏七七歎了口氣,決定暫時擱置小美的問題,因為警局有一個更棘手的難題在等待著她。
她拔腿即欲衝出門外,焦急下些許不慎就撞入一堵肉牆內,她按住前額,止不住呼痛道:“哎喲,媽呀!”
“你這麼急趕著投胎呀!”楚弈按住被弄疼的心口,沒好氣道,“女人是不是都像你這般冒冒失失的。”
“你別得瑟,小美的事還沒解決。”顏七七狠狠警告著丈夫,緊接著撇下他就急忙離去。
楚弈默然看著妻子走開,握著電話的手掌開始抖動,其實潘明最先將電話撥給了他,告知其在柯天的腸道裏找到了半截斷鑰匙,他念及失去記憶的自己很多事都不方便露麵,遂建議潘隊長通知死者的最親人士。
瞧見主人的表情現出稍許僵硬,劉管家眼珠子在眶內轉動幾下後,還是輕聲問道:“少爺,不是有什麼事吧?”
“我沒有,不過我可以感覺到夕將會麵臨一些難題。”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有些懊惱,若不是為了打到敵人,挖掘出狡詐惡人的罪證,他也不至於明明看到愛情就在眼前而不能表明心聲,“夕,不管遇到何事,我都會在幕後支持你。”
彼時,顏七七回龍澤莊園接完父親後便匆匆忙忙趕到法鑒室,見可能知情的人已經到來,潘明讓法醫妻子取出他們在柯天屍體內發現的物品。
經夏震東辨認,他一語道出這就是自己當年托柯秘書保管的基金儲物櫃的銀鑰匙。
聽到父親的話,顏七七眼睜睜望著解剖台上的那截斷鑰匙,困惑道:“可為什麼少了一半呢?”
就在大家疑慮未消時,法醫助理從裏間神色焦急地走出,而她手裏正拿著可以解答人們疑問的另半截鑰匙,隻聽她說道:“師父,你讓我清洗夏天晴的腸胃,就發現了它。”
“很好。”誇完徒弟,女法醫語重心長道,“我不清楚這把鑰匙意味著什麼,但我覺得應當把它作為遺物交給死者的親朋好友,本來以為這是一件留有缺憾的物什,現在看來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喏,請把鑰匙拿好吧!”
將鑰匙如獲珍寶般捏在掌心,夏震東聲音顫抖地向潘明問道:“我女兒死的真相到今天還沒有結果嗎?”
“夏老,耐著性子等真相會浮出水麵的,不要心急,相信我們終有一天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潘明知道自己率領的偵查小組在夏天晴的案子上進度過於緩滯,但他堅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此等到時機成熟時,一切自會大白於天下。
擁有了這把通過奇異途經找尋來的鑰匙,顏七七又經父親的贈與即獲得了這筆數目不小的基金所有權,而它不但增添了她抗衡莫翔以的法碼,更是加快了其開辦新公司的信心與決心。
龍澤莊園207號樓內,顏七七換上一身正式又不顯凝重的OL套裙,又將如稠密溪水般的長發稍作打理後,又不時為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