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毫不猶豫地放棄a,又一時顧不上執行c,江漁開始一切熱血投入到b。
她開始在各種招聘app上瘋狂投簡曆,不放過微博微信上轉發的每一個招聘機會。但她很快發現,自己雖有工作經驗,卻一直是在基礎層麵的簡單重複,如果要找管理層的職位她根本拿不出什麼實質性成績。重新去找基礎性的工作吧,又實在爭不過起薪超低又乖巧的應屆生。
江漁看著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招聘條件唉聲歎氣,自己空長年紀沒長本事,比起招一個適婚年齡的單身女青年(而且短期內也沒脫單的可能),哪家公司不更想找個剛畢業的妹子,聽話勤快,可塑性強。
跑人才市場更是一無所獲,當她一次次疲憊地走出人才市場,路過光亮溫暖的咖啡廳,卻連進去歇歇腳的底氣都沒有。
隻吃得起家樓下的桂林米粉。還是素的。多放個雞蛋都心疼。
踩著高跟鞋擠在逼仄的店堂裏,江漁簡直要開始懷疑人生。
她是怎麼一步步走進死胡同的?她不過是個容易倒黴的普通人,也許懶也許笨,但心眼不壞,也有著勤勞勇敢的傳統美德,從不指望坐享其成。為什麼命運偏要她陷入絕境?
而那些曾為她帶來瞬間快樂的包包們,此刻也集體躺在她衣櫃角落,無法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慰藉,不能變成咖啡店裏的拿鐵和芝士蛋糕,還讓她戰戰兢兢地活在信用卡追殺的陰影之下。
江漁掏出手機,艱難地翻找著通訊錄,但很快又放下。她實在不願,也從來沒有找人借過錢。
她認為這是人生最尷尬的事,沒有之一。就連泡爺這樣的關係,她也從未開過口。
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性格,就是到了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刻,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孤立無援。
山窮水盡了,江漁才發現一分錢真的能難死人。
她盯著麵前還冒著熱氣的米粉出神,如果此時此刻高夕遙出現在麵前,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一碗米粉潑他臉上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高夕遙不會出現在這條房價均價不過八千的街道,不會出現在十塊錢以內就能填飽肚子的桂林米粉店,不會穿著高定服裝出現在腿都伸不直的桌前。
人窮誌短,她根本不能把高夕遙怎麼辦。認清這個現實,江漁的氣憤直接轉化為了絕望。她為什麼會輕信於他?說難聽點,就是她太蠢,太好騙了吧!
人生為何如此艱難。
江漁頭發昏,腿發軟,不知不覺發起呆來。直到手機沒電關機,直到小吃店老板提醒她要打烊。她才不得不起身離去。
真的是不想回家,回到家仿佛就要麵對冰冷的現實,麵對還不知變數的明天。
如同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一樣,挪著步子慢吞吞走回家。進門開燈,發現床上攤著一疊鈔票。疲軟了一整夜的江漁像被注射了強心針一樣,猛地撲過去,抓起錢數了數。
足足八千塊誒。
天上掉餡餅了嗎?
她將這來曆不明的鈔票緊緊抱在懷裏,感受著人民幣獨有的芬芳。
門突然從外麵被一腳踢開,雙手拎著宵夜的泡爺站在門外。
“哦吼,你回來了啊。怎麼搞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