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冷卻。池宴的臉僵硬得仿佛剛打完玻尿酸,似乎對高教授的話似信非信。江漁有些不解地看向麵色微有些得意的高教授,他別名不低調不舒服斯基,怎麼會把自己的私生活搬出來說?
何況他完全是一副宣誓主權的架勢,好像他一腳踏上一枚最新發現的星球,首先就是插上自己的旗幟。這種行為和狗狗衝電線杆撒尿沒有區別?
江漁天賦異稟,總能想出自黑的比喻。她悠悠地看了眼高教授,決定趁機讓他難堪:“我隻記得您跟我求過婚,可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了?”
吃瓜群眾池宴很快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看似彬彬有禮,波瀾不驚的高教授,內心實則炸開了一朵蘑菇雲。
“是麼……”根本聽不出情緒的語氣。
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在外人麵前拆老板的台子。老謀深算的高摩羯已開始暗暗策劃複仇方案。
看著高教授開始淡定地享受美食,原以為能欣賞到他哪怕絲毫失控的江漁頓覺索然無味。所以啊,沒事別亂試探,徒為自己找難堪。
飯剛吃完,高教授就堅持要回去,一再拒絕了池宴的盛情挽留。江漁感覺高教授似乎有點不高興,但又猜不著為什麼。山路還滿是泥濘,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路上,她嘟囔著:“為什麼不要池總送我們?”
“幹嘛總依賴別人?我們不能自力更生麼?”高教授有些不耐煩地說。
隻是,他所謂的自力更生,也隻是用打車軟件叫車而已。
“這種地方能叫到車才是有鬼啊!”江漁無力扶額,看著高教授倔強地一遍遍叫車。
似乎真不行。
愛逞強的高教授在第二十次被打車軟件拒絕之後,終於有些喪氣地問江漁:“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她想當街爆這隻任性鬼的頭好嗎?
幹嘛不乖乖讓池宴盡地主之誼,等山路幹透了,開車送他們下山呢?非要自己用雙腳丈量,也是倔強得高風亮節。
“別問我。”
“你不高興了?”
“當然。”
“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結婚前很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真實嘴臉。”江漁無所畏懼地說。
高教授主動開口要和她結婚,這件事已夠魔幻現實主義了。她原本也誠惶誠恐地想推動這門婚事,可江漁現在主意變了。她倒真想看看高教授忍耐的底線在哪裏。
“又上綱上線,”高教授居然換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你就是不想走路。那我們就換個路。”
說什麼鬼話呢,山路就一條!
高教授拉過江漁的手,帶她走到長在路邊的一簇蒲公英前,歎了口氣說:“我原本想瞞著你的。可畢竟都要結婚了,似乎也沒必要。”
“你要幹什麼?”江漁感受到高教授幹燥溫熱的掌心,希望他能多握一會兒,別鬆開。
“看到蒲公英上的露水了嗎?”
江漁皺眉:“突然這麼詩情畫意幹什麼?”
“你忘了candy可以從馬桶裏消失麼。”高教授認真地看著她,“我們也可以通過蒲公英的露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