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要自己問。
“……什麼意思？”江漁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高教授的聲音，十分平靜，就像耳畔吹過的微風。
“當然是字麵意思了。”
“你是說……你們人魚，都快滅絕了嗎？”
“我以為你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你從沒說過！”她覺得高教授有一絲責備她的意思。
“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高教授一聲歎息，“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又賣關子！
不說拉倒！
巨大的水球包裹著江漁，隨著她的呼吸，在半空中一上一下，微微顫動著，好像一隻水晶球，江漁就是其中的小小蠟燭。
“玩夠了麼？”半晌，高教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江漁輕輕點點頭。
其實心裏有點小感動的。高教授這個小小的玩笑，隻是給她一個發泄、放鬆的契機吧。
之前一直處於緊張的逃亡中，還有麵對陌生環境的恐懼。
剛才雖然翻江倒海的刺激，但不得不說，她現在內心舒坦多了。
大海果然是有治愈人的力量啊……
“還可以再高一點嗎？”江漁還不滿足。
“你以為我是升降機嗎？”高教授很無可奈何。
但是水球果然開始上升，直到小友和迪馬的頭都要抬斷了，終於看不到了，
水球小得仿佛變成了一顆明星。
江漁的視野，前所未有的開闊，她仿佛站在雲巔之上。
但她並不害怕，反而覺得非常奇妙，不可思議。
她突然能理解高教授的心情，她突然想問問，他來到人間的目的，究竟是否實現。
她突然覺得，這樣一片美好的世界，不應該被他舍棄，
鹹鹹的海風吹拂著耳畔的發絲。
江漁的心底有柔情無限。
“謝謝你。”江漁輕輕地說。
高教授沒有回答。她對此毫不意外。
江漁看著腳底透明的海水，她的視力異常清晰，穿透了水球，穿透了海麵，幾乎能看到海洋生物緩緩遊動的身影。
而遠方，是幾乎觸碰到海平線的太陽。
江漁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太陽落山前，他們必須趕到小友和迪馬的自留地。
“放我下來吧，我們還要趕路呢。”她頗不舍地說。
“好的。”
高教授話音剛落，水球就開始以勻速緩緩下降。
江漁最後望了一眼海洋。
但她突然一驚：遠在天邊的海麵上，有一塊鮮豔的紅色，正在往海岸線急速前進！
“等一下！”江漁大喊，“有、有什麼東西要過來！？”
“什麼？”高教授的聲音也急切起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江漁又定睛看了看，她確定不是眼花，遠在天邊的海平線上，的確有一塊血紅色。
雖然距離很遠，那塊血紅色大概隻有手心大小——也就是說，實際上的血紅色，是很大一片！
她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悉數告訴了高教授。
“它們是什麼！？我隻覺得，它們的速度很快很快！而且……就在往你們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