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行抿唇不語,沒有回答童瑤提出的問題。
他的沉默,化形一種無形的氣息,圍繞在童瑤的周邊,這種寂靜的沉悶的氣息,令她心生不安,她追問:“是你撤銷了訴訟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低,帶著對真相的渴望。
“即使前兩天開庭,你也沒有多餘的錢賠償給我吧?”嚴立行嘲諷地問。
“我……”童瑤的臉上閃過尷尬的紅澤。
嚴立行直截了當地說道:“所以我決定,將你當初砸傷我,必須對我賠償的錢,從你的工資裏扣。”
童瑤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追問:“那我要多久才能把必須賠償給你的錢償還清?”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律師,本來打算向你索賠30萬……”
“30萬?”童瑤瞪大了眼睛,又震驚又憤怒,“你根本沒有留下後遺症,不過去醫院包紮一下,你居然要我償還30萬?嚴立行,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剛才的感動一下子煙消雲散,此刻變為程度強烈的憤怒。
嚴立行神色自若,口吻帶了淡淡的傲慢:“如果我想,我甚至可以向你索賠100萬。”
童瑤:“……”
她相信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所以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童瑤咬牙切齒:“……明明是你自己太過分了。”
她對自己的指責,嚴立行不予理會,隻冷靜地往下說道:“女傭的工資,我打算每個月給你八千塊,你自己算一下,什麼時候才能償還你必須賠償給我的那30萬。”
童瑤的眼睛開始骨碌碌地轉動,開啟大腦計算功能。
每個月8000,一年12個月,一年的工資就是96000……
那麼,豈不是要給他打工三年多,才能把30萬還清?
意思是說,這三年多裏,她打的都是免費工?
她氣鼓鼓地罵道:“你真的很過分。”
嚴立行淡笑不語。
她的小臉因為憤怒而氣鼓鼓,整個人帶著蓬勃的生氣,他仿佛看見在曙光之中盛開的向日葵。
他突然覺得撤銷訴訟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因為在未來的三年裏,有她相伴,一定不會寂寞。
他遊哉悠哉:“如果你馬上還我30萬,我就放過你。”
他賭她拿不出30萬。
所以她隻有氣得掉頭就跑的份。
看著她氣憤上樓的背影,他的薄唇微微上翹,連眼神都泛著溫柔的笑意。
童瑤的生活和以往沒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少了債主的騷擾,自從那晚嚴立行幫她嚇跑保哥的手下後,保哥再也不敢派人上門騷擾她。
有一次她在路上看到保哥的那三個手下,本以為他們會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凶神惡煞地逼她還錢,沒想到,他們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樣,一溜煙就跑了,她連說話都沒跟他們說著。
以前是她看到他們就跑,現在卻是他們看到她就跑,有趣,太有趣了。
無債一身輕的童瑤,在嚴立行的要求下,把周一到周五晚上咖啡廳的兼職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