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隨著傅翊韜進了營內,她的腦子裏全是之前士兵們的模樣。
看來慕容傲送來的人也並不全是繡花枕頭,他們隻是過於年輕缺乏訓練。憑著他們身上的韌勁,不出多日,他們就能成為能夠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英雄。
看著他們對傅翊韜的那個態度,或許將來還能幫襯他一把。
她坐在一旁,望著那端垂眸審閱折子的傅翊韜。他的臉上依然是一副病態的白,他這麼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桌麵,她實在是害怕傅翊韜的身子吃不消。
“本王受得住。”
夏侯琳瓏正思量著如何開口,就被他冷不丁地出聲嚇了一跳。小手按在胸口,慌忙地顫了下睫毛。這個男人難不成是她肚裏的蛔蟲,他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就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但現在她卻對他所說的話心生疑慮,她發現傅翊韜說的話她隻能信三分,其餘都是他說來誆她想讓她安心的。
自然,受不受得住就不能聽信他的一麵之詞。看他蒼白的臉頰就知道他現在身子不太好,再這樣長時間的不休息,他恐怕是又要暈一次了。
“王爺,要不搬回去住吧?”
夏侯琳瓏小心翼翼地開口,既然他的身體狀況都快被他摸了個透,他也無須再藏著掖著不讓她知道了。
並且他倆是夫妻,就算枕在一床上也沒什麼。這樣還方便她照顧著他的身子,而不是讓他發病痛苦的時候,孤零零的獨自麵對。她隻要一想起那樣無助脆弱的傅翊韜,她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雖然鎮上的那個府比起鎮國王府來是寒酸了一些,但到底要比軍隊的環境好一些。府中好歹還有下人照顧著他,而在這裏他卻隻能硬撐著下去。
隨後她又覺得不妥,傅翊韜如今肯定得忙著訓練新兵,這樣兩邊跑可能會更加勞累。
想著他既然沒開口,可能也是覺得她這個提議提得太不是時候。她覺著,傅翊韜身子不好,但自己卻很健康,她可以這樣來回跑,精心服侍著他。
“好。”
傅翊韜依然是頭也沒抬一下,柔聲回應著。
夏侯琳瓏扁扁嘴,話到嘴邊又無端端咽下。她換了個法子,向他提出自己的第二個建議:“不如王爺還是留在軍營之中吧。”
聽了她這話,傅翊韜眼神一頓,終於抬眼望向了她。他的眼睛虛眯了一下,麵上雲淡風輕,心中卻是一片難過。難不成是自己發病嚇著她了?看來沒幾個人能受得住他那般猙獰的模樣,她也要慢慢疏遠自己了。
夏侯琳瓏沒傅翊韜那般神通廣大,看不出他那張平靜麵容下的緊張,她盯著他的那雙眼複又緩緩開口:“訓練新兵已經耗費王爺太多精力,剛才臣妾的提議有欠考慮,不如讓臣妾……”
“不必,不礙事。”
他惜字如金,聽起來平常無異。隻有他自己知道得知夏侯琳瓏並不是想要疏遠自己的時候,心底是多麼的開心。
夏侯琳瓏心思何其細膩,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聲線中那一絲不可察覺地抖。
“王爺,你在害怕什麼嗎?聲音怎麼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