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在門口幾乎守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夏侯琳瓏回來,看到她懷中抱著的一大摞藥材,春禾心生疑惑。
王妃不是白天才新買了藥材嗎,怎麼傍晚又抱了這麼多回來?
春禾的腦袋從未像此刻這麼飛速地運轉過,聯想到王妃剛才是去了軍營,然後她心中一片驚恐。
她拽著夏侯琳瓏的衣袖,夏侯琳瓏狐疑地轉過頭來。
“王妃,不會是王爺……”
她漸漸攏起的眉讓春禾的聲音越發的細小,到最後她也未能聽清春禾到底說了什麼。但根據春禾臉上的表情,她也能大致猜出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沒聽清也好,保不準她到時候遷怒春禾呢。
“別瞎說!王爺好著呢。”
“呸呸呸!王爺胸懷大義,菩薩無論何時都會庇佑王爺的。”
然後春禾的視線又落在了她的懷中,問:“王妃,那你平白無故又買這麼多藥回來幹什麼呀?”
夏侯琳瓏有些被問住了,去蓬萊山不過是她臨時決定,她也決定獨自一人去。要是被春禾知道了,肯定會鬧的府中雞飛狗跳。
她在心中斟酌一番開口:“多留著一些在府中,免得很快就熬完了,懶得跑,太麻煩了。
春禾依然有些困惑,她家王妃明明每次跑去買藥材的時候都是甘之若飴。她覺得王妃這番說辭有些怪,卻又挑不出毛病。
夏侯琳瓏害怕自己再說就說漏嘴,於是就將她支去幹活。等到春禾走遠,她才呼出了一口氣。
她的緊張一直持續到夜晚,等到下人都睡下,她默默地舉著一盤蠟燭伴著皎潔的月光,摸到了書房之中。
她借著手中的蠟燭點亮了書房,一片暖黃色稍稍緩解了剛才黑暗帶給她的壓迫。自從傅翊韜給她說了以後,她已經沒有那麼害怕黑暗,隻是仍有些不適應。
她慢慢走到書桌旁,坐在傅翊韜曾經坐過的位置上。她的視線隨意向下瞟,看到紙上的“不忘初心”微微一愣。她都快忘了自己曾向他討過一幅字,沒想到他倒是把自己說的一切都記在心中。
這樣被人視若珍寶地對待著,夏侯琳瓏臉上展開了一個笑容。她默默拿過紙筆,細細墨了硯,毛筆輕蘸一下,躊躇一番便開始下筆。
等到她洋洋灑灑寫下了幾頁紙,她才堪堪收住了手。她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背,然後又將劉掌櫃之前指的那些路,又在紙上畫了大概,最後才將紙筆小心翼翼地收好。她將懷中的信封拿出來將信紙疊好放進去,輕輕地放在了書桌之上。
看著她寫的他的名字,她輕啟唇:“傅翊韜,等我。”
她又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下拉開了衣櫃的門。藥香與她衣衫上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她輕輕嗅了一下,心中暗喜,竟然是如此地好聞。
隨後她將自己的衣衫拿出來收拾,打包的時候愣了一下,又將自己的衣衫放了回去。
她一個人出行在外倘若是女兒身,未免太招搖過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依然選擇了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