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開口:“是不是有人,曾經用這個色嘲諷過你?”
陌紫衣又是一愣,而後緩緩點頭。在她誠摯的表情下,他情不自禁地就將年幼的遭遇告訴了她。
夏侯琳瓏聽得心中有些酸澀,嘴角也慢慢抿了起來。那樣小的一個孩子,就遭受了別人的白眼,想來肯定也不好受。
她為她之前而對他道歉。
陌紫衣釋然一笑,表示不知者無罪。
他這副模樣不禁又讓她想起了傅翊韜,也是這樣遭受著他人的白眼。
而兩人不同的是,陌紫衣是從別人的白眼之中慢慢地成長,從而變成讓人敬佩的藥王穀最出色的弟子,而傅翊韜卻是從雲間跌入了穀底,從萬人敬仰變成了萬人嗤笑。
因為這兩個男人都讓她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她慢慢地收緊了自己的拳。
腿上的傷還未痊愈,長久的站立讓她的腿發出了抗議,腿慢慢地發軟,讓她險些站不穩。
陌紫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將她帶到床上,輕輕地將她的腿抬了上去。
僅僅這幾步路,二人都走得十分緊張,夏侯琳瓏因為腿間的疼痛而冒著冷汗,陌紫衣則是因為抑製不住自己狂跳的內心而感到緊張。
他掖了掖她的被角,匆匆留下一句“好生歇息”,就落荒而逃。
他衝了出去,靜靜地倚在木板上,胸口也在不安地起伏著。他顫微微地伸出手,仿佛她的溫度還存留在自己的手上一般。
而後他又慌忙地移開目光,他抬眸看著天空那一輪明月。
他有些紊亂的呼吸也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感到有些不齒,裏麵的女人明顯對自己丈夫情根深種。
就算是她的丈夫身體不好,她也並沒有棄他而去,反而隻身一人來到蓬萊山,為他爭取彼岸果。恍惚間,他就有些羨慕那個素昧謀麵的將軍。
想來,他應當是有著非凡的魅力,才會讓這麼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地對他。她的這份勇敢,讓他十分敬佩。
她心地甚是善良,她無意間的幾句慰問,也是充滿了真心,讓他無比動容。
從小到大,他都渴望著溫暖。殘酷的現實卻讓他的這一想法成為了奢望,可如今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給予他溫暖。他無比渴望能從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溫暖,但是又覺得這樣自己真是十分小人。
她心細,能迅速就敲出他心中抑鬱已久的煩悶,他甚至有一刻都認為她與他應當是天造一設的一對。
倘若他們要是能夠早些遇見……他的麵色凝了下來,沒有倘若,藥王穀最忌諱的莫過於兒女情長。所以即使他們在早些時候遇見,依然不會有結果。
陌紫衣難以平複自己的內心,他抬步慢慢走進了那方池水之中。
水如冰錐一般刺向他的身體,心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也逐漸地消散。
他又抬頭看著那輪月,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