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紫衣的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好多遍,而她的答案依然如之前一樣。
既然到了這裏,她就沒有了後路可言。除了勇往直前探索彼岸果之外,她沒有其他的選擇。要是她此刻臨陣脫逃,她可真是無顏回去麵對傅翊韜。
何況她也對那果子實在是好奇得緊,以往在書中看到的東西,她終於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證實了,就算前路艱險,她自然也是沒有怨言的。
因此她故作慍怒地對著他道:“你三番四次問我這些是要做什麼?你是覺得我一介女流,不配和你同行摘果子嗎?”
他未曾見過她這模樣,隻覺得她生氣的時候看起來可怕極了。他的頭連忙搖得像一個撥浪鼓,道:“夏侯姑娘別多想,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說完他還偷偷瞟了她幾眼,隻見她臉上的怒意未消,他立馬移開了目光。他迅速給自己的嘴上了一把鎖,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麼話惹得她不開心。
在他心目中,夏侯琳瓏還是笑起來更好看。況且根據書上記載,要是一個生氣生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見她臉色稍稍緩和下來以後,他才開始慢慢往裏走。
這一路顯然比剛才更加崎嶇,稍不留意就會踏入一個水坑,水漬蘸得夏侯琳瓏腿腳處滿是泥濘。
她卻渾然不知,全神貫注地跟在他的身後。
叮叮咚咚的水聲讓走在前麵的陌紫衣蹙起了眉,他逐漸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
夏侯琳瓏險些再一次撞上去,她急忙收回自己的腳,滿是困惑地看向他。
不顧她的疑惑,他的視線直愣愣地往下瞧。果然,那紫色的衣裳上已經是泥濘點點,鞋子露出來的一角也已經被水漬濡濕。
看著她的模樣,他的眉擰得愈發緊了些。夏侯琳瓏當真是與尋常的姑娘家不一般,看她的模樣應當是大家閨秀出來的,她卻全然沒有身為千金的自覺。
大家門戶出來的千金舉手投足間都應該是一種驕矜的氣質,麵對如此惡劣的情況也應該是喋喋不休,小臉應該皺得像包子一樣。
可是她卻沒有,此時此刻她完全將自己當作一個男人,不論遇到什麼她都不吭聲。
陌紫衣忽地就有些失落,要是她稍微嘟囔一下,他也敢開口建議用輕功帶她過去。
可如今誰也不吭聲,他自然是不敢逾矩。
水漬浸濕鞋襪,夏侯琳瓏腳踝處又開始隱隱作痛。
可麵前的男人卻是一動不動,她害怕再耽擱她的腿又開始叫囂,於是她輕聲喚著他,這才讓他恢複了神智,漸漸開始行走。
一陣冷風刮過,她攏緊了自己的衣衫。越是叢林深處,就越是陰森靜謐,身後莫名其妙的響動,讓她渾身一個激靈。
她下意識地回頭,卻發現那裏一片昏暗什麼都沒有。她又呼出一口氣,想來是她疑心太重了。
方才陌紫衣已經甩掉了那群人,他們應當沒有這麼快尋來。
二人不緊不慢,一前一後往著更深處走著。又走了大半刻的時間,原本寧靜的林間就莫名變得喧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