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嗓音卻讓陌紫衣和傅翊韜的麵色立刻就凝了下去,二人皆陷入了沉思。
夏侯琳瓏也是暗道不好,緊張地用眼神去詢問二人。
“之前有個下人在我給你醫治之時,進來送過藥……”
“本王已經警告過他。”
夏侯琳瓏驚懼地睜大雙目,陌紫衣口中的那個下人肯定就是王閣,她的腦袋一下就開始抽痛。
她又抬眼看到傅翊韜,他的神色已經恢複平常。現在她才發現他的臉依然是一片慘白,兩團烏青黏在眼眶之下,看來十分嚇人。
傅翊韜的發絲也不像平日那樣平整,而是散成一片,烏黑襯得他的臉更加病態。雖然他臉上麵無表情,但眉眼間盡是一片疲憊之色。
夏侯琳瓏忍住了想要嗬斥他的欲望,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這個男人分明還在飽受幽冥草的痛苦,還要這樣不知疼惜自己的身體。
但傅翊韜又是因為自己才這樣勞累,她也狠不下心來責備他。於是她默默地轉移著怒火,剜了蒼穹一眼。
“王爺身子不適,怎麼還能讓他這般勞累?”
蒼穹的眉立時斂了起來,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王爺雖然看起來羸弱,要是倔起來,誰都說不動。
何況當時倒在床上的人還是夏侯琳瓏,傅翊韜更是像釘在了這個房間一般。他離開房間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錯過王妃第一次醒來之後,傅翊韜更是不願意踏出房門一步,蒼穹怎樣勸說都是無濟於事。
他理了理思緒,正想將這些苦水盡數倒出來,便接觸到傅翊韜警告的眼神。
蒼穹顫了顫身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還是當一個啞巴,聽著王妃的責罵吧。
後來夏侯琳瓏說得累了,便不再責備蒼穹,臉上又浮現起一片愁色。
如今王閣肯定知道陌紫衣給自己治療的事,雖然傅翊韜已經警告過他,他應該不會在王府散布謠言,但是他肯定也會第一時間上報給慕容傲。
之前慕容傲肯定對她已死的消息深信不疑,畢竟傅翊韜他們趕來之時,自己已經氣若遊絲,撐不了多久。
可就是之後傅翊韜的舉動太過反常,一直讓她待在臥房之中,遲遲不肯入殮。
雖然她能知曉他的意思,與傅翊韜親近的人也能知曉他是舍不得自己。但是落在旁人眼中,那他肯定就是在暗中密謀著什麼。
如今慕容傲肯定也是知道了此事,現在肯定是在蟄伏著,等著他們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就能找來侍衛將他們一舉拿下。
“既然王閣已經發現了,那不如再做戲一番,陌公子再卯足了勁兒'醫治'本宮一番。”夏侯琳瓏那雙眼又開始閃著狡黠的光芒,“但是鶴頂紅的劇毒讓你無力回天,本宮依然'撒手人寰'。畢竟是皇上看著喝下去的毒酒,看到本宮躺在棺材裏之後,他的疑慮肯定就消失了。”
夏侯琳瓏將目光投向春禾,嚴肅道:“春禾你一定不能再表現得那麼雀躍,一定要傷心難過,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