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鄭重地點頭,雙手接著夏侯琳瓏的那封信。雖說信紙把信封漲得鼓鼓的,但依然是薄薄的一片落入掌心之中。
也正是這薄薄的紙像是有千斤重壓在了侍衛的內心之中,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信,又用堅定的目光抬眼看向夏侯琳瓏。
手指慢慢收緊,五指都緊緊地扣在信封之上,“屬下一定不辜負王妃的期望。”
夏侯琳瓏點頭,單手捏著茶杯,手指上下撫摸著光滑的杯身,時不時地端起來輕抿幾口香茗。
陳奶奶的手藝相當好,這般普通的茶葉也能讓她泡出別樣的甘甜氣味,淺嚐幾下汁水漫在口中,舒緩著她的思慮。
夏侯琳瓏讓幾人站了起來,細細地將南葵的方向給他們說了一番,又嘮叨地叮囑了好一會,直至濃黑潑在天空,她才停下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兩名侍衛回房收拾著行裝,隨著夏侯琳瓏三人一起出了房門,走到岔路口兩撥人就分道揚鑣。
夏侯琳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隨著他們飄了很遠。侍衛們身著墨色衣衫,身影很快就隱匿於夜色間,她再也分辨不出人影後,她收回了目光。
幽幽地看了一眼麵前的昏暗,她才輕聲道:“走吧。”
三人並肩走在深幽的小徑之中,繁密的樹葉擋住了點點月光,小徑之中一片黑茫茫,大雨洗禮之後,土地上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蟈蟈似乎還沒緩過神,今夜沒有蟲鳴,沒有風聲,萬籟俱寂。
想到那封信夏侯琳瓏沉著的心思有片刻的放鬆,連腳步都輕快不少。
抬眼望見點點火光,眼眸又暗淡了幾分,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藥皮。
步子也稍稍有些躊躇,半刻後又加快了腳步往軍營走去。
半隻腳還未踏入軍營,裏麵的調笑聲毫不客氣地躍入了他們三人的耳中。
楊先成早已司空見慣,自慕容衍來了之後幾乎是在軍營之中夜夜笙歌,這樣不堪入耳的聲音他早就習慣了。
夏侯琳瓏緊盯著曾經傅翊韜的營帳,那裏時不時傳來的粗俗笑聲使她雙眉不住地蹙著。
她舉著藥湊到自己鼻間,嗅著藥的香氣,她才控製住了自己即將發怒的脾氣。她呼了幾口氣,才跟著楊先成步入軍營中。
女人的笑聲逐漸加大,聽得人心猿意馬,他們三人路過那營帳時猛然加快腳步,仿佛後麵有猛獸追趕一般。
夏侯琳瓏把藥放置在楊先成的營帳中,她撩開簾子往外覷了幾眼,幸好那些士兵都為往這邊瞧。
也是,傅家軍不僅不得慕容衍喜愛,還染上重疾,為了不引火燒身,士兵們都選擇了回避。即使他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一起在戰場上拋灑汗水。
百無聊賴下,夏侯琳瓏又抓了把雄黃燒進罐子裏。士兵們原本蒼白的臉頰,白日喝了陌紫衣的藥後,如今已經恢複了些許紅潤。
她暗自鬆了幾口氣,幸好他們沒被感染,不然又得是一頓的手忙腳亂。
營帳裏彌漫的藥香讓人心曠神怡,夏侯琳瓏走到楊先成的書櫃旁仔細地看著上麵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