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將軍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著麵前的兩名男子,尋常的商賈打扮,模樣看不真切,隻有一雙黑眸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其中一人從懷裏摸出了一封信,夏侯尚哲上前一步原要接過這封信,侍衛閃到一旁,抱歉地朝他鞠了一躬,而後看向夏侯將軍。
“王妃命我們必須親自把信交給您過目。”
侍衛的聲音在靜謐的街道上顯得無比清晰,他吐詞清楚,舉止大方看起來並不像是壞人的模樣。
夏侯將軍接過那封信輕輕地捏在手中,“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我是展風,他是展淩。”
夏侯將軍頷首,朝府中的方向指了指,“請。”
一行人浩蕩地進了夏侯府,府中一片通明,氣勢裝潢竟與王府不相上下。
夏侯將軍甫一進門丫鬟小廝匆匆地跑過來領著他們往前廳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丫鬟頭上的小鈴鐺隨著她們的動作叮當作響,無比悅耳動聽。
實在是比王府有人情味多了。
幾人坐在前殿,丫鬟恭敬地為眾人斟茶,收到老爺的視線後又恭順地退了下去。
普洱茶獨特的香甜飄散在屋中,夏侯將軍展了展茶輕抿幾口,展風二人早已口幹舌燥,見將軍抿茶之後,他們也喝了幾口。
醇厚的香氣飄蕩在嘴裏,他們不禁舔了舔唇。
“真是孽女!離家這麼久如今才寫信回家!”
語氣中雖沾染些許怒意,但夏侯將軍拆信封之時雙手幾不可察地抖了抖。
夏侯琳瓏的字跡早沒有往日的娟秀,一片淩亂看得夏侯將軍腦仁發疼。
每個字他皆認識,可是組合起來卻讓他心驚膽戰,腦子發懵。
夏侯琳瓏的眼淚當時滴落在幾個字上,墨汁被暈染此刻看起來模糊不清,夏侯將軍仔細辨駁,輕輕呢喃著:“皇上逼迫女兒喝下鶴頂紅……”
夏侯將軍腦中的理智全線崩潰,一下將信紙狠狠拍在實木桌上,整張臉漲得通紅。
“老爺,怎麼了?”
一直沉默的夏侯夫人見丈夫異樣反常的模樣,她忍不住開口詢問,雙眼緊緊盯著那幾張薄薄的紙。
夏侯將軍直搖頭,他家夫人多愁善感還甚是喜愛女兒,當初出嫁哭得昏天暗地,倒在床上大病一場,如今要是知道女兒遭如此迫害恐怕會直接嚇暈過去。
他沉吟半刻,喚著:“夏柳秋楊。”
兩個小丫頭走進來後他接著開口:“夫人有些乏了,服侍她入睡,我有事與兩位公子商討。”
丫鬟伏身將夫人扶了起來,夏侯夫人深深看了一眼丈夫,知曉此事應該不簡單。但她又別無他法,隻得跟著丫鬟回了房。
門輕輕掩上,夏侯將軍五指收緊,掌心下的信紙都被捏得皺巴巴的。
“琳瓏她,她醒來了嗎?”說完他又覺得這是一句廢話,倘若沒醒來,這封信是怎麼交到他手中的?
“回將軍,王妃已經痊愈。”
醒?痊愈?夏侯尚哲狐疑地瞧了父親幾眼,又看向展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