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蘇仁和戰死沙場的消息後,東菱軍中人心惶惶,看著周陶然陰晴不定的那張臉他們更是惶恐不安。
隻是皇子回來之後就與夏侯玄疏遠,夏侯將軍有好幾次過來探望都被士兵阻隔在外麵。
夏侯玄原本想著象征性地安撫周陶然一番,卻未曾想被這人拒之門外。看著士兵為難的神色,他也是無所謂地聳肩,利落地轉身離去。
既然周陶然不願見他,那他自個兒也落得輕鬆自在。不必強迫著自己去麵對那張令自己作嘔的臉龐。
“皇子,夏侯將軍已經離開。”
周陶然“嗯”了聲,以為方將軍已經離開,他便開始閉眸假寐。這兩天他連覺都睡得不安穩,一閉眼就是蘇仁和鮮血淋漓地站在自己麵前,掐著自己的脖子質問著。
那隻拇指還在汩汩滲血,蘇仁和不停地用那隻斷指摁在周陶然的身上。
“屬下鬥膽問一句,皇子為何驀地疏遠夏侯將軍?如果有了南葵加持,咱們東菱的實力必會加強!”
周陶然睜開眼,冷冷瞥了一眼方將軍,嗤笑:“夏侯玄看起來是勇猛的將軍,沒想到連區區傅翊韜都讓他瑟瑟發抖不願與我方軍隊合作討伐北嶽!”
方將軍不敢置信地連連後退幾步,眼中的驚恐怎麼都藏不住。他所知道的夏侯將軍絕不會是這樣的人,可麵前種種的表現,都說明他敬重的將軍就是一個懦夫!
他咽了口唾沫,看著周陶然一張一合的嘴,他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能一下退出了軍營。
方將軍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聽到的一切說給自己的親信聽。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半天時間,東菱軍營之中都在傳夏侯玄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
北嶽雖然大勝,但還是死傷無數,一行人回到小鎮之時,夏侯琳瓏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匆忙地放下醫書撩開簾子跑到了營帳之中。
陌紫衣見狀也跟著她跑出去,一起迎接著歸來的北嶽軍。
夏侯琳瓏抿著唇,緊盯著最前端的傅翊韜。就算他身著玄色衣裳,但是她也能清楚看到他身上的血跡。
傅翊韜臉色相當蒼白,夏侯琳瓏看得內心止不住地泛疼。他似乎是累極,連眼皮都抬不起來,雙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她又生生頓住腳,隻能遠遠地望著他。
看著蒼穹推著他進入營帳中後,夏侯琳瓏趕緊抱起藥罐,匆忙生火,把之前拿的藥材抖進罐子,慢慢為他熬藥。
她捏著蒲扇一下又一下地扇著白眼,眼睛則是一直看著營帳,裏麵傳來的咳嗽聲讓她心都止不住顫抖。
“陌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陌紫衣看著夏侯琳瓏的慌亂,心中也猜到她的懇求是什麼,未聽她說,他就道:“好。”
語畢,他往前走了幾步,又看到軍醫進了傅翊韜的營帳。他轉回身,思量著等那人出來之後自己再進去。
他抓了把雄黃白術放進罐子,捏著火折子按常給傅家軍熏藥。
軍醫走出來之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走到受傷的士兵之間為他們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