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陌紫衣蘊著一層薄怒,但他的聲音仍舊溫潤明淨。要不是那眼中藏不住的火苗,泰婭甚至都會以為他在誇讚自己。
幸好父皇蒙崎曾經逼迫著自己學了些中原知識,她也知道這東施效顰到底是何意思,還不至於在陌紫衣的麵前出洋相。
小臉整個刷白,連嫣紅的胭脂都掩蓋不了她臉上的蒼白。貝齒咬著唇瓣,絲絲血珠沁入嘴間,她何曾遭過如此侮辱?
他方才的目光,是在凝視夏侯琳瓏嗎?泰婭一聲冷笑,把頭上的珠釵狠狠拽下,摔在他腳邊。她還把發髻拆下,鴉黑的青絲傾數散了下來,映得她臉頰異常白皙。
胸口急促地起伏,泰婭後退幾步,她顫了顫眼悶不吭聲地疾步往回走。
幾個黑衣人跳到她跟前,為首的男人說著:“公主,是否要捉拿裏麵那位大不敬的男子?”
泰婭的腳步頓住,隨意撇了一眼還矗立在不遠處的陌紫衣。
“看緊蒙崎的人,不得傷陌紫衣。”泰婭死死地擰了自己一把,他都這樣說自己了,她還這麼護著他。就應該讓蒙崎的人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才好,這才能解她心中怨氣。
不行不行,陌紫衣細皮嫩肉的,哪裏抵得住這西域的懲罰。
泰婭咽不下這口氣哦,憤恨地回到了漪蘭殿。直接遷怒於夏侯琳瓏,害得她又隻能待在廣明殿無奈地看著無垠的天空。
當時夏侯琳瓏聽到響動走出房門時,泰婭早就沒了身影。隻是陌紫衣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視線飄向何方。
她看著地上的珠釵心中一緊,許是泰婭來了,二人還鬧得不歡而散。
夏侯琳瓏心中一抽,看來她之前打的如意算盤如同那鏡花水月,輕輕一攪和,這個計劃就胎死腹中。如今泰婭肯定仇視著陌紫衣,要取得蒙崎泰婭的信任,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更讓她緊張的是,若是泰婭直接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給蒙崎,那她恐怕就走不出西域了。
提心吊膽好些天,廣明殿還是一片幽靜,好在隻是她虛驚一場。
陌紫衣很是過意不去,走進她的房門:“既然泰婭已經告知彼岸果在哪,那我今晚就去探個究竟。”
他已經在夜晚潛伏好些天,深知夜晚是西域侍衛最為放鬆的時候。不然展風不可能這麼堂而皇之地飛進庭院,把夏侯琳瓏的書信帶走。
“不行!不能冒這個險!”夏侯琳瓏雖然心急,但也不想讓陌紫衣步入險境。展風趕回南陽,西域就他們二人,得更加謹慎些。
“王爺的病情不能再拖,難不成你想在這個鬼地方一直待著嗎?”
最近的陌紫衣似乎是心中積鬱著無限煩悶,忍不住地衝著夏侯琳瓏吼了一句。
夏侯琳瓏微微一怔,默默抬眼看著陌紫衣。
陌紫衣有些歉意,“不管如何,今夜這鴛鴦台,是去定了。”遂匆匆離去。
夏侯琳瓏眼皮突突跳,不停地在房內來回踱步。
愈到黃昏,她一顆心就越發地焦慮不安。期間她來回好幾次走到陌紫衣的房中勸誡他,可是他心意已決,十分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