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一聽,連連叫苦,忙不迭地跪倒在地。
泰婭輕斂著眉,冷著聲音把跪在地上的阿蠻遣了下去。她在寢殿裏來回踱步,又時不時地望著夏侯琳瓏恬靜的睡顏。
她吐出一口鬱氣,心中對於蒙崎的所作所為更是不齒。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也開始防著,黑衛也悄悄地潛伏於漪蘭殿外。她無計可施,隻能每日準備著進獻的舞蹈,不曾召見誰。
好在泰婭的舞準備妥當,便喚來夏侯琳瓏輕輕弄昏了她,這才讓自己能夠與外界相聯係。
夏侯琳瓏呼吸勻長,可惜那雙好看的煙眉依然是輕蹙,看起來惹人憐愛。或許是被魘住了,那情毒就是有這麼邪乎,每月中旬發作,其餘時候便在睡夢中折磨著人。
噬情蠍乃是西域禁物,蒙崎偷偷養著,不曾想他卻把這等毒施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夏侯琳瓏,隻因為她對彼岸果打主意。
夏侯琳瓏和傅翊韜過得如此苦,好不容易要撥開雲霧守得月明,她卻中此毒。泰婭無言,滿是連續地打理著她淩亂的發絲。
泰婭許是得不到心儀之人的愛了,她隻求,傅翊韜別負了夏侯琳瓏才好。
“公主。”細碎的腳步聲並沒喚醒警覺的泰婭,蘇醫女不得不出聲喊著她。
泰婭從恍惚中回神,她掖了掖夏侯琳瓏的被子,柔著嗓音:“讓你準備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蘇醫女忽地笑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東風,便是不久後的壽宴。
醫女往前走了幾步,正欲開口,發現沉睡的夏侯琳瓏,她臉色驀地一變。
“這是何等妖女?竟然宿在公主殿中?”
女人眉眼雖看起來溫和,左臉還布著可怖的疤痕。整張臉煞白不說,還透著淡淡的紫,一看便是中毒之樣,命不久矣。這樣汙穢之人,怎麼可以臥在公主的床間?
“不得胡說!她是我十分敬重的女子。”為了夫君不遠萬裏來到西域,受了這麼多苦仍然咬牙堅持。若是換了自己,恐怕早就甩手不幹了。
那道傷疤找回了蘇醫女的記憶,竟是公主之前闖入暴室救下的女子。當日夏侯琳瓏雖是傷得重,但也不曾有這麼虛弱的模樣。
瞧那女子臉色臘白,胸口的起伏也是微弱得可憐。
“醫女,你醫術高超,快來瞧瞧她這毒有沒有得治。”
蘇醫女暗自心驚,夏侯琳瓏果然是中毒之相。她挪步過去,指尖方搭上那冰涼的腕間,她猛地縮回手。明顯是沒了氣息!
可瞅著泰婭疑惑的神色,她又不敢這麼說。她又小心地搭在夏侯琳瓏的腕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原來適才隻是虛驚一場,隻是過於驚慌失措,才會誤診了夏侯琳瓏的脈象。
這把了脈和誤診的結果都差不多,麵前這個睡顏恬靜的女子,終究逃不過一死。
“恕奴婢無能,不知姑娘到底中了何毒,亦不敢胡亂用藥。”
蘇醫女跪下地,夏侯琳瓏脈象微弱,心髒跳動得雜亂無章。是藥三分毒,她摸不準那毒,也不敢隨意開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