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雙手收攏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誰都知道他在盛怒之中。
可是麵對著方姑這麼溫和之人,他又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要真是周晉顯要害死夏侯琳瓏,就算他自己死,也要拉上周晉顯墊背,讓那個老男人下黃泉去給她賠罪!
方姑又安撫了好一番,才讓展風鬆開了緊握著的拳,三人才共同前往周晉顯的住處。
其間方姑走在中間,阿箏走在她的左邊,死死地拉著她的胳膊。似乎是自己一鬆手,就會被展風銜走似的。
展風餘光瞟著,冷笑不已,這個女人竟然也還有怕的時候。
二人走到門口,莫衡傳達之後,才讓他們三人進了前廳。
廳內空空如也,茶香陣陣,煙霧繚繞,擾得展風心煩意亂。
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等到他不耐煩的時候,周晉顯才姍姍來遲。
他伸著懶腰,悠哉踱步到主座,輕抿著茶。
又喝到露水泡得茶,那日被池水澀得發疼的嗓子終於是好了些,他愜意地發出感歎。
室內沒有一個人出聲,僅有周晉顯呷茶的讚歎聲,展風指尖輕扣桌麵的聲音。
等到周晉顯品完一杯茶,他才恍然發覺下方坐著三個人。
阿箏早已哭得梨花帶雨,整個臉像隻花貓似的。
周晉顯悠閑地翹著腿,詢問著:“怎麼回事,怎麼哭成這樣?夏侯琳瓏沒隨你回來?”
他瞥到一旁的展風,此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一定是夏侯琳瓏出了事,才會這麼怒氣衝衝地來到這。
展風一聽,忽地笑開了。那眼底卻是肅寒一片,嘴角也是嘲弄十足。
“穀主說笑了,若是沒有你的授意,我家夫人也不會如今也沒回來!”
阿箏連忙跪倒在地,哆嗦著身子:“奴婢後來才發現那茵生……”
她抬眸望了眼周晉顯,他的臉色已經變得不自然,她也隻好換了個茬,“才發覺那草不對勁兒,想要帶夏侯琳瓏出來,可是她偏不聽!”
周晉顯摸索著茶盞,麵色忽然一凝,不可思議地發問:“你是說,她還沒有回來?!”
“是。”阿箏頭越垂越低,“並且昨晚洱蒼山,塌方了……”
“啪”,周晉顯手中茶盞四分五裂,尖銳已經劃破他的掌心間,他卻渾然不覺,不自覺地大喊著:“那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救人!”
周晉顯甩了甩手中的血液,又扶住了額。他原本隻是想給夏侯琳瓏和阿箏一個教訓,也想是給自己一個了結,阿箏知曉不對勁後肯定會把她帶回來。
沒想到她不僅沒出來,現在還凶多吉少。
展風聞言,狠狠瞪了周晉顯他們一眼,一溜煙沒了影。
周晉顯也起身,披著衣裳,腳尖一點就飛了出去。
出穀便瞧見展風茫然地站在外麵,他根本找不到去洱蒼山的路。
“跟我來。”
展風卻沒有跟上,一臉狐疑地瞧著周晉顯,隻覺這個男人不安好心。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並不想要她的性命。”
“從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夫人手中有彼岸果,你們為了這果子可真是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