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不知周晉顯這句話是何意思,她顫著聲回答著:“琳瓏愚笨,不知穀主所言何事。”
周晉顯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答案,他不急著開口,隻是深沉地望著夏侯琳瓏。
從前的他不願相信趙茵生已死,甚至胡亂謅著茵生草讓夏侯琳瓏去尋找。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道自己這樣的自欺欺人,完全沒有意義。
一直死守著一個飄渺的事物,痛苦,那便隻能自己受。
夏侯琳瓏如今亦是如此,看她之前那些模樣,想來也是對傅翊韜失望。
而她這麼不求回報地討要著彼岸果的解藥,撈不到絲毫的好處,周晉顯覺得這女子似乎是還要比自己還要癡傻幾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是王爺痊愈,很難揣測他是否會對他人情動。如若真是如此,王妃到頭來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為她人做了嫁衣。”
縱使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無人願意分享自己拯救回來的夫君。
“且,鎮國王府中還養著另一位深閨女子。”
那模樣,還與我是那麼相似。夏侯琳瓏在心中把這句話添上。
可這又如何呢,既然這是自己選擇的路,那便要走到底。
原來周晉顯說的虛無縹緲說的是自己的家事,夏侯琳瓏低低笑了起來。
周晉顯瞅著夏侯琳瓏,深覺她已經無可救藥,無奈擺手又把她轟了出去。
夏侯琳瓏俏皮吐舌,佯裝愉悅地走了出去。
轉身之後,那些輕鬆的笑容才完全消散。模樣又變得淡然,緩緩走到浣衣房。
周晉顯則是來到煉丹爐,拾起一旁未合的古書,搜尋了半個時辰,仍然是沒有情毒的解法。
要是解救夏侯琳瓏,那便隻有一個辦法。他若有所思地望著火紅的丹爐。
但按照那女子的脾性,指不定會拒絕自己,周晉顯無聲歎了好幾口氣。
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到丹爐後門外的深山。山坡上一片各式各樣的花兒,色彩繽紛。
他彎腰摘了好一些,等刀衣兜裝滿,他才回了屋。
豔麗的花兒被他快速搗碎,花汁四濺,馨香密布。
夏侯琳瓏回了房才猜透周晉顯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救了傅翊韜,她會被拋棄,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如直接不救,可若是不救,她帶著彼岸果千辛萬苦來到此處,也就沒意義了。
她連著躲了周晉顯好幾天,唯恐她抓著自己,語重心長地蠱惑她。
周晉顯在冰肌榻等了好些時候,一直不見夏侯琳瓏身影,忍無可忍,他親自來到浣衣房逮住了這個丫頭。
夏侯琳瓏不停求饒,臉上帶著不屬於她的諂媚的笑,不住地拍著馬屁。
周晉顯對於這些很是厭惡,但看到夏侯琳瓏那明媚的笑顏,他又有一瞬間的晃神。
從前的趙茵生在犯錯之後也是這樣的神情,那些小姑娘犯錯後都是唯唯諾諾,生怕被人責怪。
她倒好整日沒心沒肺,恣意地縱橫在藥王穀中。
就算犯錯,依然也是這麼笑著,毫無畏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