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一顆一顆砸進信紙,不停暈染著墨跡。好好的一頁紙就被夏侯琳瓏的眼淚染花,她手忙腳亂,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紙頁。
當真是年歲久遠,夏侯琳瓏早已是不知自己何時救過慕容鴻,也不知道從前那樣軟弱的韓靜怡竟然還有人如此嗬護著。
心中不住地絞痛,胸口一片窒息。夏侯琳瓏捂著心口,癱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韓靜怡的畫像。
要是從前她沒有一心紮進慕容衍的圈套中,那韓家就不會敗落,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要是一開始就與慕容鴻好,那自己,自己也不會碰到傅翊韜。
她心亂如麻,捏緊了信紙捂在了胸口。
傅翊韜,怎麼辦,我好像現在才尋到真心待我之人,我,我應當留在他身邊嗎?
然而世上卻是有這麼多的陰差陽錯,從前韓靜怡與慕容鴻錯過,如今夏侯琳瓏亦是。
她總不能因為表字相同就去衝著慕容鴻說,我就是韓靜怡吧。
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輕則她被人當作愛慕虛榮之人,遭受鄙夷;重則被人當作瘋子,直接扔進瘋人院。
荒誕的想法隻在她腦海中停留了幾瞬,她全都拋卻腦海之外。
當夜,夏侯琳瓏並沒有窩在房內,而是在院落中望著天空。
星辰點綴其間,夏侯琳瓏嫣然笑著:“爹,娘,靜怡也不是那麼不幸。上一世還是有良人助我們,隻不過我們無緣罷了。”
夏日的風裹雜著熱浪,夏侯琳瓏不住發熱,卻渾然不覺。
“上一次,七皇子為咱們收了屍;這一次他把我從難民營中救回來,沒讓女兒再次受辱。”
“如此大恩,應當以身相許。且不說女兒對鎮國王還有著說不清的心思,如今這身子這麼髒汙,壓根配不上皇子。”
“爹娘,你們知曉嗎?皇上竟然有心立慕容衍為儲君。這般無法無天之人,若是登上皇位,爹和王爺從前為北嶽付出的一切,恐怕皆會付之東流。”
“七皇子是好人,肯定也會是一位仁君。我一定會努力幫襯著,保住你們的大好河山。”
心中有了想法之後,夏侯琳瓏眼眸中閃著堅毅的光芒,“等七皇子登上皇位,必能為韓家平反,那時,我便再來陪你們。”
這之後,夏侯琳瓏不再整日鬱鬱寡歡,不再因愛恨情仇哀歎,時常去慕容鴻書房走動。
而他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看得夏侯琳瓏也跟著心疼。
知曉他對韓靜怡情深,而又不能道出實情,夏侯琳瓏心頭也是梗得慌。
“雲之?”慕容鴻終於忍無可忍,喚了她的名字。
這抹相似的倩影一直在他身前溜達,完全是在挑戰他的克製能力。
他是男人,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即使夏侯琳瓏不是韓靜怡,可她們同樣的表字,相似的愛好,全身都叫囂著要得到她。
於是慕容鴻也這樣做了,把夏侯琳瓏圈在自己懷中。看著她不住顫抖的模樣,他甚至起了一番歹意。
那樣飽含情欲的神色讓夏侯琳瓏顫抖,思緒不知不覺地回到讓她最為痛苦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