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05:55,女孩在睡夢中醒來。
她的體力早就消耗殆盡,本該往死裏沉沉睡去,卻是奇跡般睜眼醒來。
此時的他依偎她睡著,應該比她還要累,從未見他睡得如此之沉。
梁澤對她做那種事,她的冷靜是裝出來,成功逃過了一劫。
容耀對她做這種事,毫無預兆,毫無防備,從驚慌失措到被迫承受,直至暈厥過去……
再度醒來,她的身體要散架了,感覺四肢百骸被廢了,仿佛體會到了那種三天三夜下不來床的感覺……
然而,她下床了,每走一步都在疼,卻不知什麼力量在支撐著她,即便走在刀尖也要下床,即便行走在荊棘林也要下床……
她的身體超乎想象的疼痛,她的眉間卻出現了超越年齡與閱曆的冷靜,冷靜到接近於冷酷的冰冷眼神。
她像午夜凋零的花朵,落花無言,頹靡至極。
她拉開了木門,離開了內室,身上隻套了一件素色睡衣。
她打開了窗戶,任由穿堂風引入,這個季節的風是冷冽的,卻冷得像是沒有知覺。睡衣輕柔得像一件紗衣,隨著她的長發被夜風吹動,她一直站在風口的地方,光腳站著,不動分毫。
如果忽略她身上的血跡與淤痕,亭亭玉立的倩影讓人聯想到甄宓,不僅是遊戲裏的甄姬,還是古代帝王宮的寵妃,更是詩人筆下的洛水女神。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這兩句被用作遊戲裏甄姬的台詞,簡化成了“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
然而,此時的她不想雲月,不想風雪,不去想遊戲,不去想容耀,隻想給一個人打電話,隻想讓那個人來接她。
然後,電話打通了,有人過來了。
她沒有回過頭,離開了香草泉,消失在度假村……
………………
早晨06:56。
容耀習慣性每天06:00起床,不管有沒有鬧鍾提醒,體內都有嚴格的生物鍾,然而,今天比平時晚起了56分鍾。
隻因昨晚太累了。
而且,警惕性一直很高的他,萬萬沒想到,水床的另一邊空了。
她不見了。
他裏裏外外找不見人,找了幾圈都不見人,找人來找她也找不見人。
後來,私人醫生來了,先是給容耀診治身體,告訴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的身體完完全全接受了龍曜,從此以後不會再有排斥反應,不需要依賴任何藥物。
從今天開始,容耀將是一個正常人,或者說,比正常人更健康的身體。
容耀本該高興,如今心想事成,能夠擁有健康體魄,從此享受美好人生。
可是,他得到了龍曜,好像把她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