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不太懂:“……甘露醇?”
“甘露醇是用來降顱壓的。”張琳羽解釋道。
林舞還是不太懂:“……降顱壓?”
“可以治你腦子進水了。”張琳羽解答道。
“你這麼說,我不就……”林舞不就懂了,她這才覺得張琳羽說了人話,等會……這不是在變相罵她腦子進水了?
“哈哈!”張琳羽用醫學用語,給林舞擺了一道。
“我去,你不找個醫生男朋友,真的沒人與你有共同語言。”林舞說道。
“我還得去找,你有現成的未婚夫不要,你說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張琳羽說道。
林舞可算是明白了,張琳羽拐了幾個彎,想說今晚小區求婚一事。
“是你告訴他,我在你這裏?”林舞問道。
“沒有,他自己找來的。”張琳羽實話實說,然後,又勸道,“他知道傷害了你,這是認錯來了,你好歹給點麵子,不會順著台階下?”
林舞明白張琳羽在說什麼,但是,她下了這一個台階,照樣身處於迷霧之中:“羽姐,你不知道,我看不透他,那樣的相處方式,我厭倦了。”
她看不透容耀,也看不透龍逍,容耀身上有秘密,龍逍身上也有謎團,容耀把龍逍保護得很好,好到連她都不透露任何風聲……這種不被他不信任的感覺,她慢慢積累下來,不止一年兩年了。
就像失望一樣,也是一點點攢的,攢夠了,自然就離開了。
“看不透?”張琳羽當然不理解。
林舞沒有喝雪碧,也沒有喝啤酒,更沒打甘露醇,清醒而理智。
她沒扯太遠,往簡單說道:“他有事從來都瞞著我,他覺得對我好,未必是我想要的好。我想要的是相互扶持,而不是以愛之名,換來的是相互折磨。我受夠了,所以,我厭倦了。”
“小舞……”張琳羽本以為,林舞不接受容耀是賭氣,還在賭那一晚的氣,沒想到,小小年紀竟有了這般感悟。
沉默片刻,張琳羽試探道:“小舞,如果你的記憶有個功能,一按就像手機恢複出廠設置,所有記憶歸零,一切重新開始,你會按麼?”
“不會。”林舞想也不想。
“你還是不想忘記他,不是嗎?”張琳羽不相信林舞真的放下,喜歡得那麼深,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林舞坐在陽台吹風,頭發就在風中淩亂,迷亂了她眺望夜空的視線:“他是我做過最美好的夢,也是最深沉的夢,一夢在心裏結成了痂,一夢在胃裏釀成了酒。”
“小丫頭,你想說……”張琳羽知道,林舞喝酒,是心裏有傷。心裏有傷,是心裏有他。
但是,張琳羽感覺聽到了答案,卻又不是答案。
“心、胃與記憶沒關係,不是嗎?”林舞反問道。
“嗯,記憶與大腦有關係。”張琳羽說著,這才明白林舞巧妙回到“記憶歸零”的說法,這個小丫頭是何等的聰明啊!她哪裏需要找什麼醫生男朋友才有共同語言,這小丫頭就可以了!
隻是,太聰明的人會很累,糊塗一些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