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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地獄是什麼樣子的,可我知道了‘下麵’的什麼樣子的。

早有耳聞,並曾殘忍的猜想過無數次。可現在我才知道,那僅僅是我的幻想。

下麵是樂園。奢華的帶著頹廢的美麗。

“真是糟糕。”靜天對我說。

我看著她漂亮帥氣的臉,有點好奇。

“我有種感覺咱們出不去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有點哀傷。

我隻是點點頭。

那時候我們正被一隊人帶著穿過漂亮的走廊,白色的地麵泛著光,牆壁上是很多華麗的燈,光打在我們的臉上,一切都變的那麼柔和。

甚至可以聞到四周的香氣。

開始的時候還好,慢慢的我發現自己的頭有點發沉起來,好象踩在奇怪的地上,軟軟的,好象在夢遊似的。

然後我們的前麵出現了一個門,好象是什麼大廳。

果然門打開的時候,我們看見裏麵布置的非常氣派,隻是有什麼不太對。

我難受的捂住頭,為什麼口很幹?

身邊的靜天似乎也感覺到了,她悄悄的塞給我什麼東西。

“吞下去。”她說,聲音壓的低低的。

我的腦子木住了,幾乎是毫無感覺的就吞下了那個東西,特別的苦。我的精神一下就恢複了過來。

“怎麼回事?”我問。

靜天冷笑一聲,“小把戲。”

我馬上想到這香氣也許是什麼迷幻之類的東西,再向四下看去果然有些人已經開始變的奇怪起來。

她們開始撕扯著衣服好象要跳舞一樣。

“糟糕。”靜天又說了一句,頭向一個方向轉去,“有監視器,我們也得跟著做,被發現我們還是清醒的就完了。”她說。

我點點頭,好象失去心誌一樣的撕扯著衣服,可我還是小心的護住一些重點部位。

可麻煩馬上就來了。

當一群男人闖進的時候,我已經顧不得掩飾自己了。甚至心裏盼望自己也是被迷幻的,那樣至少我的腦子是迷糊的,我可以不用想起這惡心的一幕。

當兩個男人拉住我的手臂時,我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整個大廳都可以聽到我的聲音。

那兩個男人吃驚的放開我。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問另一個。

“誰知道?”

他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沒有失去心誌。

我忽然掙紮起來,用力拉扯起自己的頭發衣服,我抓著身上的肉,血都流了出來,我還大聲的笑著。

我不能是清醒的,我忽然明白我要怎麼做了!

我叫著,因為我知道我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是馬上就要死去。

我成了沒有價值的廢物!

“真討厭,瘋子嗎?”

靜天就在我的身邊,她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我低著頭,坐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麵讓我回想起了某些事。我想起了露,我想起了那些同船來的女孩。我們一個個都將死在這裏,幸運的隻是早晚!

就在這時門再度打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我低著頭,感覺到腳步的聲音。很輕,然後我聽到靜天的罵聲。

“畜生!”靜天的罵著,可隨即她得到了一記耳光。

“求我。”那是道冰冷的聲音。

我斜了眼去看,隻看到側臉,那是一個冰雕出的男人,那麼殘忍那麼完美的笑,勾勒出冷酷殘忍!

可笑的是,那個男人竟穿著白色的衣服。

靜天並沒有被這個耳光打怕,她冷哼一聲,帶著不屑。

“我就是被一千個一萬個人糟蹋也比被你糟蹋好!”

“還沒學乖嗎?”那人的聲音軟了下去,帶著迷茫,“真是討厭呢!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你到底要什麼呢?”

“我要做個人!能嗎?”靜天吼了出來,聲音帶著沙啞,我以為她下一刻就要哭出來。可她那麼的堅強,生生把淚又吞咽了回去。

“人?”男人笑了,伸出手輕輕撫摸靜天被打腫的那半邊的臉,“我自己都成為不了的東西,怎麼能給予你?”

“放開!”靜天剛掙脫了男人的手,卻在被刹那擊中了肚子。痛的靜天彎下了腰。

“你該乖一點的。”男人輕輕的憐惜似的吻上靜天的脖頸,將靜天抱在懷裏。

“放開!”靜天的聲音弱了下去,帶著忍耐。她一定很痛,我看見血從她的嘴裏流了出來。

“我帶你去看醫生。”男人微笑著抱緊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靜天說,把頭轉到我的方向,“帶她走。”

“為什麼?”馬上要離開的男人楞了下,笑問。

“她是人。”靜天說,“不能把她留給野獸。”

我跟隨在那男人的身後。然後被安排在一個封閉的房間,幾天後,當我看見躺在床上的靜天時,我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對靜天所做的事。

靜天說,她永遠不會放過他。

我了解靜天的感受。

靜天的父親是警察,她還有個當老師的媽媽,小時候生活的很幸福。可能因為父親很想要個男孩子,靜天從小就被當作男孩子來養,甚至還學了些武術。

一切都要從十六歲那年說起,她的父親負責一個案子,而那個案子牽扯很大。大到她的媽媽被不明人士開車撞死,大到她被人塞到船上準備扔到海裏。

說到這的時候靜天看了我一眼。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那時候乖乖的讓他們扔掉算了。”

她說,聲音說不出的淒涼。

但沒有,碰巧另一艘開往這的船隻,也在那個港口出發,她就被放到了那裏。她挨過了很多難熬的日子。

“三個月,我做了三個多月的綠衣,其中要近我身子的男人無數,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牙挺過來的。”她笑了下,“可我後來非常後悔,早知道我要遇到的是他的話,還不如讓那些人糟蹋,現在好了,還不如那樣……”

她小心的觀察了全島的情況,她以為她有機會逃出去,誰知道她很快就被發現了。本來隻是件小事,對這種逃跑,島上相來就是扔海裏喂魚算了。

可那天有個‘下麵的人’想要玩個追捕遊戲。她就被帶過去湊數了。

“那真是場夢。”靜天說。她美麗的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她的聲音帶著哀傷。

可我什麼都幫不了她。

她被那人看中。

“因為我是人。這是他後來對我說的,所以他非常樂意看到我成為象他那樣的魔鬼,這就是他要的。”

“一切都會過去。”我安慰著靜天,“總有一個地方是他找不到你的。總有一個地方是我們可以平靜的。”

“希望吧。”靜天沒有什麼希望的說。

我隱約的知道,現在已經二十歲的靜天,已經被那個人折磨了將近四年。

那個被人叫著獵人的男人。

在靜天身邊的生活非常簡單,照顧她和她聊天,然後等待那個獵人的到來。靜天躲避不了他,她怕他,那是一種來源於靈魂的恐懼。然而她有時候又會用複雜的眼神去看獵人。

因為如果沒有獵人,我們都會悲慘的死去。

供養我們吃精美食品的,讓我們住在舒服房間的人,他就在靜天的身邊,他喜歡靜天陪伴著他。

靜天有一次對我說,她有點害怕。

我知道她怕什麼,我隻是靜靜的聽著她訴說。

她告訴我,她可以被人毆打被人欺辱,可她害怕自己會臣服在這種生活中。

我明白她的意思,因為我已經臣服在了這樣的世界,如果有同樣的男人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迷失自己,這也是我喜歡敬佩靜天的原因。

即使她被獵人不著痕跡的照顧著,可她依然抿起嘴唇,固執的堅決的抵抗著獵人的需求,她的眼睛裏永遠都有警覺和不甘。我敬佩這樣的靜天,我也知道我什麼都不是。

我還不到二十歲,但我的心已經老了,我什麼都不去求,我隻想等待死亡的那一天,我沒有露的美麗妖嬈,也沒有靜天堅強的個性,我隻是一個破布娃娃般的廢物。我躲避在靜天的保護下苟且偷安。

可命運還是無情的找到了我。

有一天靜天想要吃新鮮的水果,那天我本來可以叫門外的仆人幫我去拿,但我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到處走一走,來到地下那麼久了,我一次都沒有出去過。

那個仆人警告我不要亂跑,在黃色的走廊裏我可以自由活動,但一旦走到別的地方,那些地方的主人是有權利處罰我的。

我點點頭,小心的走著,黃色的牆壁上燈光閃爍著美麗的光輝,靜靜的整個世界都寂寞起來,我感覺到呼吸鬱悶,這個地方雖然在地下但通風非常的好。

靜天曾經對我提過,建造這裏是為了那些魔鬼來玩樂,但地下是個例外,具體什麼例外靜天卻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她在顧忌什麼,其實我也隱約猜到一些,這樣的地方如果象上麵一樣,我能夠感覺出來,但這裏的仆人都非常嚴肅,看到女人們的身體都非常冷漠,他們被訓練的好像鐵人一樣,我感覺他們所守護的不會隻是一個玩樂的地方,而來這裏的也不全是那些尋歡作樂的人。

我腦子想著這些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走錯了路,但我發現的時候,我都驚呆了,我居然跑到了藍色的空間裏,我害怕極了,想要馬上找到回去的路,但我越著急越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女人們嬌柔的生活。

“那是一個傻瓜,不過是仗著自己父親有幾個破錢,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他,咱們哪裏得這些珠寶呢……”

我正在一個空蕩蕩的走廊裏,聲音已經近了,轉彎就可以看到我,我嚇壞了。

轉過彎來的是一個好像洋娃娃般美麗的女孩,潔白的肌膚,蓬鬆的白色紗裙,襯托著她如同天使一樣的外表,還有那彎彎的一雙眼睛。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天啊,我見過她!!

她看到了我,也是一愣,大概沒有想到會遇到我。

“婊子,你不會放過你……”她的咒罵好像就在耳邊。

很快又轉來兩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孩子,看到我也是一愣,好奇的說:“奇怪,我沒見過這個人,新來的嗎?這幾界的人檔次越來越低了,這麼醜的都被選上,真是惡心……”

我呼吸急促起來,我看到她們的衣服隱約猜到她們大概就是那種級別很高的女人,我竟然得罪過她們中的一個,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得罪的那個還穿著不同於我們的衣服,也許她的身份更要高出許多,我嚇壞了,想也沒想轉頭就跑。

她們倒沒有追,隻是後麵傳來銀鈴一樣的笑聲,叫人沒來由的恐懼。

我跑了幾步居然找到了來時的路,我慌忙跑回了靜天的房間,靜天問我水果拿了沒有,我才想起自己是去拿水果,我撒謊說忘記了,怕走錯了趕緊回來的。

靜天隻是擔憂的看著我,她早知道我被嚇壞了,隻是苦苦掙紮著讓自己活下去。

她剛要拉住我的手安慰我,就聽見門外的仆人大聲說著:“米小姐,靜天小姐正在休息,主人說過沒有他的吩咐別人不能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