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興是喬外婆的小表弟。喬天晴父母雙亡後,喬外婆帶著倆姐妹,難免有些困難,陳福興熱心,經常上門幫忙一二,兩家走得很近。
三年前,陳福興辦了一家服裝廠,去銀行貸款時,需要擔保人,就求喬外婆給他擔保,喬外婆一來法律意識不夠,二來欠著陳福興的人情想還,並沒有猶豫多久,就簽字作了擔保。
這個月,陳福興拖欠供應商貨款和工人的工資沒法還,銀行的貸款又到期了,索性帶著孩子和老婆跑了。
供應商自認倒黴,工人上告勞動局,銀行的人則直接來找喬外婆這個擔保人,沒錢還,便要收房產。
喬天晴父母亡後,喬外婆便帶著她們回到天水村的院落居住。這間院落,是喬天晴父親喬思湛當年想要投資房地產,便宜買下的,房契寫了喬外婆的名字。院落曆經風雨,有些殘破,但勝在地方大,風水好,足有三百平米,祖孫三人住著也頗開心。
喬外婆現堵著銀行的人,不許他們進屋,一邊打電話給喬天晴。
喬天晴聽完喬外婆的話,也慌了神。當年喬外婆簽字作擔保時跟她們姐妹說過,可那時她剛畢業出來,還以小孩子自居,認為家裏的事由外婆這個大人作主就行,因此並沒有攔阻,沒想到會禍及今日。
喬天藍在旁邊也聽了一個大概,本來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去,哭著說:“我沒找到工作,你又失業了,外婆沒了祖屋,我們是要住街邊嗎?”
“好了,別哭,趕緊回去看看!”喬天晴在外人跟前不著調,可在妹妹跟前,還要裝出姐姐的威嚴來,已是指揮喬天藍幫著辦出院手續。
姐妹倆人趕回祖屋時,就見許多鄰居圍在屋前,幾個穿製服的人正和外婆對恃。
喬外婆叉開手腳攔在門上,嘶聲說:“敢收我的房子,我就死給你們看!”
穿製服的人手裏拿著一本合同,苦著臉說:“老人家不要激動,你看看這張合約,是你簽名的,還有指印,你不能不承認。”
“你們就是合夥騙人的,想來騙我的房子。”喬外婆嚷著。
鄰居們幫腔說:“就是,她一個老人家,也沒文化,不是你們騙她,她怎麼會簽名作保?”
穿製服的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個跨出一步,沉著臉說:“老人家,我們是按章辦事,你如果不配合,我們隻好起訴了,到時你要坐牢的。”
“坐牢,嚇我呀?你們跑來嚇我,想強搶我的房子,有天理沒有?”喬外婆朝地下“呸”一口,表示自己不畏強權。
“外婆!”喬天晴和喬天藍擠進人群,衝到喬外婆身邊,一左一右站定。
銀行的職員看喬外婆撒潑,其實也怕有一個好歹,現見對方來了兩個年輕女孩,反是暗暗鬆口氣。
喬天晴在來的路上,已是打電話谘詢了略懂法律的同學,知道喬外婆當了擔保人,陳福興一走,她家的房子確實難保。
喬外婆見外孫女來了,認為她們讀了大學,比自己懂這些道道,便也鬆口氣,跟喬天晴說:“天晴,他們要搶咱們的房子,咱們是不是能告他們?”
喬天晴伸出手握住喬外婆的手搖一搖,這才伸手,接過銀行職員的合同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