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給我廢話!我問你,魚唯小呃?”
“一個小時前她的確來過,但是很快就走了。”
“走去哪裏了?”
“真好笑,你老婆去哪裏了我怎麼知道?”
寧淑盡量以理所當然的口吻打發安日初,安日初心係魚唯小,在沒有得到結果的情況下不願多浪費時間,所以也沒打算多逗留,魚唯小和蔡依蝶清晰聽到他準備離開的心聲,那是一種神奇的感應,好似人臨死之前便會特別敏感一般,魚唯小和蔡依蝶都非常激動,恐怕這最後的機會將要失去,使勁發出可以發出的聲音,比如喉嚨的嗚咽聲,還有身體撞門的聲音……
可是客廳內的音響音量太大了,完全掩蓋了盥洗室的動靜,這是寧淑故意為之,她多年女老大不是白當的,殺人也是早有預謀的,各種可能的可能她都會考慮到,不會被安日初發現痕跡。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聽覺視覺統統掩蓋完美,寧淑卻唯獨沒有發現嗅覺的敗露。
寧淑當年被丟到遠渡美洲的貨輪上,曾水土不服連續重感冒,鼻子因而變得不太靈敏,她又不喜歡用香水,所以屋子裏便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番茄醬味,和血腥味。
安日初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驀地回轉身來問:“毛豆說他離開之前推了你,這才導致魚唯小趕過來看你,你這樣子,看上去並沒有受傷呀。”
“毛豆那孩子能有多大力呀,我很快就沒事了。”寧淑幹笑著,表情已經不太自然。
就因為這抹不自然,讓安日初捕捉到了不對勁,他再度將目光掃向客廳,發現地毯褶皺太多,沙發的墊子是反的。
“你剛大掃除過嗎?”匆忙收拾的痕跡太明顯,安日初好奇追問。
“這種閑事你也愛管嗎?”寧淑分明有些不耐煩,“快去找你的老婆吧,別在我這裏耽擱了。”
安日初猶豫了半瞬,那一刻的寂靜讓被困在盥洗室的魚唯小和蔡依蝶的小心髒都漏跳了好幾拍,能否被救,隻看安日初一個念頭了。
“我隻怕我老婆要是被你藏起來,我就是在外麵翻天覆地,也找不到她。”安日初說。
瞬間,魚唯小的眼淚狂奔不止,蔡依蝶也激動地更拚命拿肩膀去撞門,最後她用腳夠到了水台上的玻璃杯,狠狠一踢,被子落地,發出脆裂的聲響,終於在客廳音樂悠揚之際,衝破了那層生死之門,被安日初聽到。
“洗手間有人?”安日初狐疑地反問,然後便要重新往裏走。
“當然有人!”可是寧淑攔住了他。
“誰?”安日初問。
“我妹妹寧珂,她的公寓斷水,來我這兒洗澡,你確定你要衝進去看一看嗎?”
這句話,自然是讓安日初卻步了。
他隻好作罷,轉身往外。
可同樣走到門口,他二度猶豫了,隻是這次的返回大約堅定更勝猶豫,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你騙人,寧珂前段日子才和魚唯小見過麵,說要去雲南一趟,采風半個月,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西雙版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