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個對強強曾經很慈愛的婦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慈祥。有的隻是狠狠掐死我的欲望。
強強被她揮了個跟頭,小身子一下子就滾到地板上去了。不知磕到了哪兒,強強尖叫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這一幕像是萬把鋼針突然紮在我的心上,我雙眼血紅,拚盡最後一口氣,把手伸到了枕頭底下,那裏藏著一把刀。我摸到那把刀,毫不猶豫地刺進了李嫂的胸口。
自從那天胡也明突然闖入,我抱著強強躲進暗室之後,便時刻擔心著胡也明再來,我去廚房拿了這把刀放在枕頭底下,以防萬一,沒想到今天,就是這把刀救了我和強強。
刀子捅進李嫂胸口,李嫂慘叫一聲鬆開了扼在我咽喉處的手,身形哐當往後一倒。
我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殺了人,從床上一躍而起,幾乎連滾帶爬地來到床鋪的另一邊,強強已經昏迷了,額頭好大的一個包,但沒出血。
我一把抱起強強,又找到手機,我飛快地撥打著莫子謙的手機號。
那邊一直沒人接聽。
我抱著強強便往外跑,身後傳來李嫂呻吟似的聲音,“跑不出去的,房子已經被我點著了。我掐死你們我也活不了,所以我點了一把火。”
我的腦袋轟然一下,心底刹時一片寒涼。
李嫂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知道掐死我們,她定然沒有活路,所以便給自己選擇了一把火了結生命。
此刻,我站在臥室門口,我看到的是凶猛的火光,外麵廳裏所有的木製品都已經燃著了,火苗正肆意地爬過來,濃濃的煙霧向我們母子伸出魔鬼的爪子。
我抱著強強,被那濃煙嗆得一陣咳嗽,立即關上了房門。一直沒有被掛斷的手機突然被人接通了,裏麵傳來莫子謙低沉的聲音,“喂,說話?”
我的神智被喚回,我對著手機,發出淒厲的聲音,我說:“莫子謙,我和強強,今日是被你害死的!”
手機跌落地上,熊熊大火魔鬼一樣爬上了臥室的門,我聽到實木門被燃著,發出的劈啪聲響,我抱著昏迷的強強跌跌撞撞地跑到床邊,將強強放在床上,我將床單一把扯下,用牙齒奮力地一咬,床單咬開一個口子,我便就勢一撕,床單就這樣被我撕成了好幾個長長的布條。
我把這些布條首尾相連,打了死結,然後將一端係在強強的身上,我抱著他來到窗子邊,從窗子將他小小的身形,用布繩一點點的順了下去。
從這裏到地麵,約摸五米高度,我小心地操縱著手中的布繩,一麵急切而仔細觀察著強強落地的情景,直到他小身子平穩的落在地麵上,我才鬆開那布繩,一腳蹬到窗台上,奮力往下一跳。
咯吱一聲,落地的一刹那,我聽到左腿處傳來的脆響,我的骨頭折了。可是我顧不得,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強強身邊,將他身上的布繩解下,把那仍然昏迷中的小人兒緊緊地抱在懷裏。
一輛輛消防車呼嘯而來,打破了這山間夜裏的寂靜,不知是誰打了消防電話,這地方,除了偶爾過來度假的人,長住戶沒有幾家。而莫子謙派來守著別墅周圍的保鏢一個個蹤影不見。
整座別墅已經被大火吞噬,就在我和強強的臥室窗子口,正冒出滾滾濃煙。我嗆的眼淚直流,一邊捂了強強的口鼻,一邊將他抱起,一瘸一拐地地向別墅大門口那邊走去。
警車和消防車轟鳴,當看到有警察走過來的時候,我再也撐不住,抱著強強摔倒在地上。
我說:“房子裏還有人。”
說完,便再沒了力氣。任著一個警察把我背在背上,放進了警車,強強被一個警察抱著,我聽到警察在打電話,“這邊有傷員,速派救護車!”
我和強強在十幾分鍾後被送進了醫院,強強的傷被處理過,此刻還在昏迷,而我的左膝和左踝骨都折斷了。我疼的冷汗淋淋,然而卻無比慶幸,我和強強都沒有死。
我和強強被推進急診病房的時候,莫子謙匆匆來了。他身上帶著凜冽卻焦灼的氣息,清眸籠罩著的是濃濃的擔憂,在病房門口處一把抓住我的主治醫生,“醫生,我的女人和孩子怎麼了!”
“你太太兩處骨折,孩子有輕微腦震蕩。”
醫生以為,我真的是莫子謙的妻子。
莫子謙似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大步奔了進來。
此刻,強強就躺在我旁邊的床上,這是我肯求醫生才沒將他送去別的病房。
莫子謙先看到的我,大步奔著我而來,“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