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快去吧。”
佳鬱也憂陳輝之所憂。
而我卻心髒咯噔的一下,陳輝的幹爸就是那位不近人情的老首長,能跟老首長起衝突的,除了他的兒子,五少,恐怕沒有人有那個膽。
也不會有人那麼不識實務。
“是不是五少?”
我起身,深深的擔憂讓我站了起來,滿麵憂色地望向陳輝。
陳輝點了點頭,“老五不知道因為什麼又跟幹爸吵起來了,幹爸打了他,打的很重。”
我心口豁然一緊,“你看看他傷的重嗎?回頭告訴我一聲好嗎?”
我很擔心五少,這人性子倔的緊,別人有那樣的爹,恐怕都會孝敬天王老子似的供著,也就是他,處處跟那老首長做對,我相信,那首長打他的時候,他說不定還把腦袋往人麵前送,讓他爹使勁兒打。
這就是我理解的五少。
陳輝點點頭,走了。
我和佳鬱又坐了一會兒,我終是沒心思吃飯了,一桌飯菜沒怎麼動,我們打了包,便回家了。
臨近午夜,陳輝發了消息過來,說是五少被他送醫院去了,他腿骨裂了。
我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爹打兒子,是下了多麼重的狠手。如果五少是那個徐靜亞生的,他也會這樣打嗎?
轉天,我天未亮便起了床,我想在上班之前去看看五少,必竟,那個人,他對我有恩,而且,我對他,也漸漸生出了一種牽掛。
我找到五少的病房時,那人正在發脾氣,小護工戰戰兢兢地站在他麵前,渾身直打哆嗦,我推開房門,人還未進去,便早有一隻杯子奔著我的腦袋飛過來了。
我下意識地偏頭,那杯子便貼著我的耳朵飛過去了。耳朵上好像被削掉了一塊皮肉,那個疼。
“怎麼是你。”
砰的一聲杯子砸在走廊牆壁上的聲音過後,五少陰鷙著神情開了口。
我抬手正在揉捏著我火燒火燎的耳朵,不知道有沒有掉塊皮肉。
“我隻是來看看你,想不到你會給我這麼一份大禮。”
我自嘲似地說。
五少譏誚地勾勾唇角,“來看我笑話嗎?老子打兒子,用棍子往死裏打,骨頭打裂了,身上都是傷痕,是不是很好笑?”
我心髒一陣抽搐,眼前這個男人,他都經受了什麼?我能想象得到,那個心腸狠絕的老人,他是如何用棍子差點敲斷親生兒子的腿,又在他背上製造道道傷痕。
“我說了隻是來看看你。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彎身將被五少發脾氣時掃落在地的東西都一一撿了起來,對小護工道:“你先出去吧。”
小護工如臨大赦,立刻逃似地走了。病房裏剩下我跟五少。
我拾起昨晚陳輝跟著拍的片子,看到那腿骨上清晰的裂痕,心頭又是一顫。
如果五少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還活著,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老子打成這樣,該是怎樣心疼。
“誰讓你來的,出去!”
五少煩的不得了,整個人都透著陰沉肅殺,挾裹著暴風雨。
我早已清楚這人的脾氣,他又傷著,我自然不會跟他動氣,“你不用趕我,我馬上就會走,我隻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醫院,所以過來看看你,我馬上就要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拔腿向外走,卻聽身後又是一聲吼,接著是什麼被嘩啦到地上的聲音,“誰讓你走的,站住!”
這就是五少,沒有邏輯,明明他自己趕你走,卻又說誰讓你走的。
我回過身來,平心靜氣地對著那個極度暴躁易怒的人,故意冷冷地道:“你有什麼事嗎?”
五少沉著一張帥臉,“留下來照顧我。”
“我要上班呢,少爺。”
有心要留下來照顧他,但我的工作已經請假頗多,實在不好再開口,而且這活爺,實在不是一個好伺候的爺。
“那你就滾吧!”
五少又來了脾氣。我皺皺眉頭,轉身出去,小護工就站在門外,隨時聽候吩咐,我囑咐了她幾句,讓她多忍著點兒,這少爺脾氣不太好,不可忤逆他,要不然會更加難伺候。
小護工委委屈屈地說:“誰敢忤逆他,這才伺候了一個晚上而已,都罵我了多少遍了,我要是忤逆他,他想必會扒了我的皮。”
我很是無奈地笑笑,“他這人就這脾氣,其實人很好,你先照顧他,到了晚上,我會過來。”
“哦。”
小護工點點頭。
我安心去上班了,下了班,我匆匆又趕到了醫院,五少一隻胳膊掛著吊瓶,一張明明帥得掉渣的臉,卻是風起雲湧,不知誰又得罪了他,他竟然抬手去拔腕子上的輸液針。
“別!”
我驚喊了一聲,疾步向著病床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