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鬱和陳輝走後,我上了樓,強強已經睡了,趴在書桌上,小胳膊下壓著一張畫。
一個年輕男子俯身在床邊,在親吻睡著男孩兒的臉。窗外,一彎月亮掛在樹梢。
強強隻學過簡單的繪畫,但他畫出來的人物,卻能抓住人物的主要特征,所以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誰。
這副畫的畫麵有多溫馨,現實便有多殘酷,強強是那麼渴望著父愛,而莫子謙,他的心裏卻根本沒有這個兒子,他甚至對這個兒子的愛,都不屑一顧。
我為強強感到傷心,我把他小小的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脫了衣服鞋子,就躺在他身邊摟著他睡了。
正月十七,凱威爾正式開始節後上班,連續數天我都處在忙忙碌碌中,這些天裏,我沒有再見到莫子謙,亦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心裏隻盼著這個男人再不要在我眼前出現,不要再來影響強強的情緒。再過半個月,強強就要回加拿大溫逸如的身邊了,我隻想讓他快樂。
一個月之後,我被一條爆炸性消息驚得呆住了。那天早上,我才到辦公室,便聽到有瀏覽網頁的同事發出尖叫,“千品國際和胡也明合作開發的那個度假村完蛋了!”
這一句話有如一聲炸雷在辦公室裏響起,同事們紛紛離了座位,走到那女同事身邊,我也走了過去,當看到同事的電腦網頁上麵寫著的:地質部門最新發現,XX山的山石和土壤裏含有放射物W,這種物質長期接觸可以破壞人的造血功能,以及引發腫瘤等。
莫子謙和胡也明合作開發的度假村就在那座山裏。
我的心髒當時一陣驚跳,有什麼在腦子裏炸開。五少說過的話在我耳邊響起:那個度假村有蹊蹺。
而高樂,他更是極力阻止高太太和高先生買那裏的別墅,他們竟是早就知道那山裏有放射物嗎?
莫子謙他在做什麼?我驚呆呆地站在那兒,腦子裏刹時間一片空白。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功夫,那處度假村被不明放射物包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網絡,在各個網站和論壇上鬧的沸沸揚揚。
人們說,莫子謙這下完蛋了,他竟然在有放射物的山裏開發度假村,這下子,他投入的數億資金恐怕要打水漂了。也有人說,還好人們還沒有入住,如果已經入住才發現這樣的問題,那就晚了,到時候身體受到了傷害,那就不是賠錢可以解決的了。
佳鬱也打了電話過來,“笑笑你看到沒有,莫子謙的度假村完蛋了,這就是惡有惡報。”
我一時間如梗在喉,心頭竟是沒有絲毫落井下石的快感,不知為什麼,我心頭隱隱不安,好像度假村的事情就是一個陰謀,是有人挖好了陷阱等著莫子謙往裏跳,亦或者,根本就是他倒黴。
雖然是和胡也明合作開發,但莫子謙也是掏了幾個億的,這下子恐怕是釜底抽薪,被置之死地了。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裏會惶惶不安,總有個感覺告訴我,一切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但具體是什麼,我又真的不知道。
一連數天,網絡上和街頭巷尾處處都是關於千品置業要倒閉破產的消息,莫子謙在網絡鏡頭裏出現的身影總是行色匆匆,記者們想要從他嘴裏得到內部消息,可他一直緘口不語。
鏡頭裏偶爾也會出現胡也明,但少之又少,那人必竟屬於這個城市的暗黑勢力,本城的記者沒有人敢去采訪他,那些少之又少的鏡頭,也是遠遠跟蹤拍攝。
胡也明這樣的暗黑勢力,沒有人敢去得罪,但買了度假村別墅的業主們卻沒那麼理智了,要知道那些別墅每一幢都不下幾千萬,買了房子的人沒有人願意自己的錢打水漂的,他們除了在千品國際鬧事索要賠償之外,還對胡也明圍追堵截。
一時間,胡也明和莫子謙同時上了風口浪尖。
夜裏,陳輝和佳鬱來到了溫逸如的寓所,我們在一起用餐,佳鬱一邊吃一邊說:“莫子謙這人渣,總算是老天有眼,給了他報應,幾個億的資金打了水漂不說,名聲也臭了。看以後誰還會買他們開發的房子。”
陳輝卻若有所思地道:“我看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地質局那邊的朋友說,那座山有放射物質的事早就已經勘測出來了,但不知為何現在才公布消息。除非是有人將這事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