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十七略帶了些驚訝。
“當然知道，我過去雙目不能識人，由此心眼變得更為清晰，依靠語氣、聲音，可以判斷出來你們的心裏想法，何況我如今雙目已經恢複清明，更能辨你們的心思。”
停頓一下，這時候在段子肅容顏上出現了一絲悲傷涼意，或許隱隱間他也意識到自己與十七之間應該要分別了。
兩人相處的那段時間非常歡樂，過去十七成長的時候，段子肅不在，因此這十多天的相處是段子肅最為珍貴的記憶財富，像收藏珍珠玉石，段子肅小心翼翼地把這段回憶收藏了起來。
十七正不斷地成長，段子肅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地把他留在身邊，便是微歎了一句：“雛鷹成長，總會遭受的鷹母驅逐，這是為了讓鷹有朝一日能搏擊長空，翱翔藍天，我的心思也是一樣，十七，你是要離開對嗎？”
雖然段子肅還沒有問出來，但卻已經知道十七要離開了。
對此，十七雖然驚訝，但卻還是老實答道：“是的，我要離開了。”
“離開也好，去外麵見見各種不同的人，你會發現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因此，你會變得更加強大。”
說著時，段子肅的聲音低沉，哀憐之意尤其深重，看得出來他是傷心，隻不過他壓抑住這種傷心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
十七不忍心看到這一幕，雖然他與段子肅沒有長久相處的感情，但這十多天裏麵他已經漸漸把段子肅視作自己的父親。
當離別之時到來，十七心中終是覺得難過，這便是邁過一步撲入段子肅的懷抱之中。
“父親，對不起……”
十七這一聲父親，雖然聲音輕微，但卻如同鐵球落地，鏗鏘有力地響徹在段子肅的耳旁，他雙目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他剛剛可是聽到了，十七叫自己為父親！
這一天他是等待了多久，段子肅原本以為自己即便頭發全白，埋入棺材也可能等待不了這一聲父親，卻沒有想到現在願望實現，他終於等到了十七喊自己作父親。
老淚縱橫，原本壓抑住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堂堂煉劍盟的盟主今天卻會因為這等事情而哭，若是二十年前，段子肅自己也沒有想到。
但今天段子肅卻是真的開心，因為他終於能和自己兒子團聚。
原本段子肅心中並沒有不舍，如今聽了十七這一聲父親，那種不舍卻奇異的擴大，瞬間占據了他的心靈。
“你真的要離開嗎，十七？”
段子肅問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希望好不容易相認的孩子就這麼舍棄自己，明明兩人相處的時間還不長，段子肅還想與十七相處更長的時間，創造更多的記憶。
可惜十七去意已決，哪是段子肅可以阻攔得到。
“我已經決定好了，請您不要阻攔我。”
段子肅也聽出了十七去意堅決，一個阻攔自己兒子成長的父親絕對不是好父親，段子肅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就把十七留下來，當下便道；“我明白了，但要記得回來看看我，可以嗎？”
“好。”
兩父子對視一笑，溫馨濃情，整一間廳堂這時候洋溢著滿滿的親情味道，就連在一邊看著的雲如陌也覺得心頭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