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後來季兒……不,我真的逃跑了?”季稔歌半支撐起身子看著逡則。
逡則點頭,“跑了。”
“再後來呢?我不會……”季稔歌有些不忍的說下去。看到逡則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最後的下場是什麼。
故事說完了,兩個人都沉默了,同樣的,天也亮了。兩人不尷不尬的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季稔歌如釋重負的起身去開門。
“早啊。我做了一點早餐,一起來吃吧。”此時的趙藺軒穿著一身的家居服。沒想到在這個簡陋的房子裏竟然也還會有這麼新潮的家居服。
看著季稔歌失神的眼神,趙藺軒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這裝扮很奇怪嗎?你幹嘛一直這樣看著我……”
季稔歌一愣,忽然笑開,“沒有沒有,我覺得挺好看的。我去換套衣服馬上就出去。”
“好。”
季稔歌轉身的時候,趙藺軒看到了那個坐在季稔歌床榻上的逡則。趙藺軒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吐出一口濁氣,然後轉身往藍肆的房間去。
不一會兒,大家都齊齊的坐在昨晚鬥地主的屋子。趙藺軒忙裏忙外的把東西端上來,而季稔歌三人就圍坐在方桌的三個方向麵麵相覷,一言不發。
趙藺軒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的之後,落座。
氛圍奇怪,這種沉寂就像是正在醞釀著一場大戰。趙藺軒給他們每個人盛好粥,把筷子都遞給他們,“趁熱吃啊。雖然早餐是有點簡單,但是早上喝點熱粥也對胃比較好。”
藍肆點點頭,夾了一點配菜進趙藺軒的碗裏,然後自己才就著一些配菜吃起來。季稔歌和逡則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步的拿起筷子,拿起碗然後喝粥。
趙藺軒看著幾人默不作聲的,麵露尷尬,這三個人到底怎麼了……
吃過了早飯,趙藺軒便提議帶著他們在整個村子裏逛逛。昨天還是下雨,今天卻已經烈陽高照。這烈陽灑在村莊的每一片土地上,曬幹泥濘的道路上的水分。雖然是冬天,但是不需要像昨天那樣穿很多的衣服,所以輕裝上陣的他們覺得輕鬆很多。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趙藺軒給他們說著沒一處從以前就保留下來的古跡。不得不說。因為村莊太老了的緣故,所以古跡斑斑。按照考古學上來說,這個村子絕對非常具有曆史價值。
“這裏是我們整個村莊的聖地。在每天很早的時候,我們都會來到這裏拜一拜,然後才會開工。”趙藺軒站在一塊很大的墓碑旁邊,神情嚴肅。
逡則望著眼前的墓碑,仔細打量了起來。墓碑上刻著的文字十分古老,古老到逡則也看不懂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麼。藍肆站在逡則的左側,他也在看著墓碑上的文字。
在這個墓碑中央刻著兩個很大的古文字。藍肆往前走了一些,然後看著站在墓碑旁邊的趙藺軒,問:“這塊墓碑有什麼故事麼?”藍肆說完,視線繼續回到了墓碑上。
墓碑上麵除了那兩個大字之外,還刻了一行的小字,但是念起來十分的拗口,根本就不像是一句正常的話——
祭神神生,奠鬼鬼亡。
趙藺軒望著墓碑上的文字,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當然有啦。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根本就看不懂。能夠看得懂上麵的文字的老人早就已經去世了,因為我們都是用家鄉話說的這幾個字,所以傳到現在,對於上麵的翻譯根本就不準。”
藍肆走過去,沒有伸手觸碰上麵的文字,而是直接念道:“最大的兩個字應該是‘尾雞’,也就是這個村子的名字。旁邊刻著的那一行小字應該是‘祭神神生,奠鬼鬼亡’。”
“肆,你竟然看得懂上麵的文字。”季稔歌驚訝的望著藍肆。看藍肆的樣子,應該比他們大不了多少。那麼推算起來,那當陰差的時間也逡則差不多,怎麼逡則不知道的東西他卻一清二楚。
趙藺軒同樣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藍肆。他作為一個當地人都看不懂上麵的文字,但是藍肆卻毫無障礙的把上麵的文字都翻譯出來了。
藍肆回望著他們兩個,然後無奈的笑道:“你們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你……可是那阿則也是啊,為什麼你懂但是阿則不懂。”季稔歌沒有把“陰差”兩個字說出來,怕驚擾到了這裏的什麼東西。
逡則被這麼一說,高冷的表情瞬間就有些掛不住了。對於逡則來說,在喜歡的人麵前丟臉那跟用刀片給他千刀萬剮還真的沒有什麼區別。
逡則的臉黑了一層,這下真的就是名副其實的黑無常了。季稔歌看著逡則黑下去的臉,咯咯笑了起來,伸手往逡則的臉上一戳,笑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