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夥幸災樂禍地小聲議論中,長安縣的差役、幫閑們全都變成了赤手空拳,坐騎也被搶走,一個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就像一隻隻被褪了毛的公雞。
看到腳下這幫家夥的窩囊模樣,周嘯風突然變得有些意興闌珊,“丟人!”他收起弩箭,衝著地上重重地啐了口吐沫。然後回過頭來,衝著王洵大聲罵道:“既然惹了麻煩,不盡早跑回軍營裏求救,在這兒傻站著著幹什麼。唯恐別人沒法向你身上栽贓麼?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跟我說清楚些!”
“諾!”王洵憋不住想笑,本著給長安縣的差役們留點兒臉麵的想法,盡量沒有笑出聲音來,“屬下,屬下今天,屬下今天請了假回家,在半路上發現幾個蒙麵的家夥攔路打劫一輛馬車,於是就......”
按照顏季明先前的建議,他盡量把這場廝殺說成見義勇為,不提白荇芷的名字,也不提自己為什麼會坐在前者的馬車裏。一邊說,一邊用靴子尖輕輕點壓腳下那名被俘刺客的臉,暗示周嘯風自己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見到他如此小心,周嘯風忍不住笑著搖頭。“笨蛋,既然捉了活口,更應該把他押回軍營裏邊審問清楚,難道你小子還想私設公堂不成?來人,看看這個死透了沒有,如果沒有,直接給老子拖回軍營去。敢在白馬堡附近打劫,分明是沒把咱們飛龍禁衛放在眼裏!”
“諾!”負責監視眾差役的蘇慎行等人見對方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念頭,答應一聲,轉而執行最新任務。長安縣捕頭賈季鄰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想要阻止,又沒膽子,抬起頭偷偷地看了看對方,滿臉乞求。
周嘯風恰恰向他看過來,半空中與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你都聽見了?用不用我的人再向你重複一遍?”
“聽見了,聽見了!”賈際鄰的眼睛不敢與周嘯風相對,隻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心裏卻恨不得能拋出一口飛劍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割下對方的腦袋。
“記住了?”周嘯風向前帶了帶坐騎,嚇得差役們紛紛向後挪動。
“記住了,記住了!”長安縣捕頭賈際鄰的答話聲裏已經隱隱帶上了哭腔。欺負人,太欺負人了。一點麵子都不給留。如果官道上隻有當事雙方也罷,周圍偏偏還有很多人把今天的一切看在了眼中!回去後,即便上頭能把窟窿堵好,自己和弟兄們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臉再見人了。
絕望當中,他突然又聽見對方說道:““我這人一向講理!別人不欺負到頭上來,也不為己甚!”
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絲陽光,賈季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期盼。
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周嘯風聳聳肩,換了副相對緩和的口吻補充,“活人和凶器我帶回軍營裏去,死屍體歸你抬走。咱們不擅長審案,說不定稍一用力,就把最後一名刺客給打死了。所以,這個案子最後該怎麼結,還煩勞你們長安縣多費點兒心思。反正呢,這麼多眼睛都看到了,倒是不怕你顛倒黑白!”
“不敢,不敢!”賈季鄰如蒙大赦,恨不得抱著對方的靴子親上幾口。這幾句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疤瘌臉都尉隻是護短,不想人陷害他麾下的親信。至於什麼伏波將軍弩,什麼刺客真名,人家根本懶得管!
有了這個承諾,他即將麵臨的壓力也輕了許多。又嘿嘿幹笑了幾聲,抬起臉來問道:“那,那麼軍爺,我,我可以現在就抬屍體了麼?大過年的,官道上血乎淋拉的實在不好看!”
“隨你!”周嘯風看了他一眼,沉聲許諾。隨後將大手衝著弟兄們一揮,' “走了,走了,回營去陪高大將軍下棋。大將軍還在營裏等著呢!”
“嗯!”剛剛準備起身的賈際鄰差點沒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怪不得對方那麼橫,原來有高力士在背後撐腰,這死老太監,什麼時候如此愛管閑事起來!
腹誹歸腹誹,表麵上,他還得笑嘻嘻地目送對方遠去。直到飛龍禁衛們的背影都自官道上消失了,才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囂張模樣,衝著屬下的一幹差役、幫閑大聲嗬斥道:“都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把兵器都撿起來。遇上點事情就拉稀,老子白養了你們這群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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