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洛昀聞到了他口腔裏淡淡的血腥味,他殺人的時候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生命在他的眼裏,若是敵人,隻有死才是唯一歸路,若是至親至愛之人,便是拿生命守護。
這樣的男人啊,她喜歡。
纏綿悱惻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險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不想從中脫離出來。
滾燙的紅唇緊貼,不斷地將自己的氣息占領對方的口腔。
風吹起兩人的交纏在一起的發絲,拂過臉頰,拂過衣擺,血腥味時不時地飄來,卻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他們墜入愛河的腳步。如果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一定會把她就地正法,他啊,忍耐得太辛苦了。隻是這一個吻,遠遠不夠。
洛昀感覺到了他手掌的溫度高得嚇人,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首先結束了這個吻,看到他吞咽幹澀的喉管,就好像盯著獵物一般的妖瞳,洛昀的目光充滿了愛戀,聲音沙啞,“別,別在這兒,我們先冷靜一下。”
“明明是你點的火,自從那一次過後,我們就再也沒……”他有些不滿她的舉動,果真是要不夠她啊。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麼般,臉頰通紅,忸怩地模樣叫男人見了,不知有多開心,她吞吞吐吐地小聲說:“晚上……回去再說。”
聞言,一道綠色的目光緊緊追著她,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靠近了她,熱氣吐在了她的臉頰上:“好啊,我等你啊,我的夫人。”
突然間,一陣狂風吹過,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迅速,這一帶的屍體都被風高高地卷起,很快消失不見。
洛昀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狐疑地開口:“你,你可以一招,一招幹掉它們的?為,為什麼不一招解決呢?”
玖璿知道,她說的它們是誰,正是他殺了一個多時辰的魔物,沒有靈智的低等魔物,它們不被魔族稱為同類,因為那些高等生物們覺得侮辱了他們。
他以手抵唇,做了一個頗為邪魅的笑容,低頭緊盯著女孩,輕聲道:“一來呢,我想鬆鬆筋骨,這麼多天沒有動手了,好不容易恢複了過來,正想大開殺戒呢,二來呢,順便讓他們放鬆警惕。否則,他們的對付我的把戲可不會這麼容易的。”
蘇洛昀被這個笑容給迷得七葷八素的,但立馬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她看向他翡翠色的眼睛,用上了很是認真地口吻:“玖璿啊,現在你知道了罷?不論我在與不在,你都是那個驕傲的你,無論你是殺人放火,還是燒殺搶掠,都不要因為我而有所顧忌,放開手腳,做你自己罷!因為啊,我也和你一樣,你沒見過曾經的我,你或許不知道,我也是和你一樣的啊!一樣地手染鮮血,一樣地瘋狂殺戮過。”
“我明白了。謝謝你。”玖璿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唇瓣貼上了她的臉頰,輕輕地落下一吻,他何其有幸,能得到愛人如她,知己也不過於此,他又何其悲哀,忘卻了前塵往事,若是再重來一次,他定不會聽信顧城的謊言,喝下那杯忘情水。“幸而有你。”
她依偎在男人的懷裏,滿心的甜蜜,眼角眉梢皆是沉醉得柔情:“還說什麼謝謝?我們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不是嗎?了解得更多一些,對彼此都有好處。我不希望你刻意隱藏自己。”
“我願意斂去鋒芒,隻為守在你的身邊,這是我玖璿的承諾,你忘了嗎?我早就不是殿下,也不是妖界戰神,我隻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我要為你撐起一片天。”
如果這不是在沙場之上,如此柔情蜜意的話聽來真的讓人感動,隻叫人想一輩子歸隱山田,做對恩愛夫妻,再也不問世間之事,紅塵紛紛不過過眼雲煙。
可他二人恰恰在戰場上,此般話語叫人聽得熱淚盈眶,更考驗人的真心與耐力。
迎向那雙百看不厭的眸子,手指撫過他的眼角,她是如此地愛著他啊,“玖璿,我們會在一起的,永遠會。”
風吹走了地上的塵土,飛揚在二人的衣角之上,卻沒有帶走他們的誓言。
等到兩個人從濃情蜜意中回神時,才有心思注意這兩具一同死去的屍體。從淺蘇那裏得知,他們是兄弟,哥哥叫趙珂,弟弟叫趙飛,同是焚契的手下。看來,魔族的高層已經掌握了她的行蹤,為了避免麻煩,以後行事都要低調點了。
洛昀打算把他們就地掩埋,可以當成是她同情心泛濫,第一次幫自己的仇人料理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