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人那就聽到這個詞,她的喉管就衝上來一股腥甜,她皺起眉頭,強自鎮定,迅速壓下元海內蠢蠢欲動的血珠,心態不對,這血珠立馬就要破封而出,心中駭然之餘,倒也鎮定下來。
見她鎮靜了很多,眼神平靜,淺蘇也就放心地告訴她,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也就說了,是她欠了她母親一個人情:“你應當知道數萬年前仙魔妖三族還是鼎立狀態,仙族與魔族交戰,我又多年鎮守邊境,與你母親有過幾場交戰。”
說到她母親的時候,她的眼睛都亮了,放出銀紫色的光來,淺蘇見了,更是覺得她很像她的母親,“你母親的為人,我是相當佩服的,幾次與她交手,都沒有得了便宜,甚至是險些敗在她手上。”
這麼說著的時候,淺蘇悄悄瞄了一眼洛昀,見她沒有異樣,眼裏透著股好奇和幾分孺慕之情,頓了頓,悄然道:“我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年輕氣盛總想著找回場子,更是勒令戈回不許插手。常年的征戰讓我們都筋疲力盡,有一日不小心我遭了他們的暗算,被圍攻絞殺,我身負重傷,最後被擄了去,那是我此生最大的敗績!”
說到這兒,她的眼裏就冒出火來,怎麼也撲不滅,若是此刻有誰惹了她,想必她要生吞活剝了才罷休。
隻是一想,便覺凶險至極,若是按照她所說,母親有恩於她,莫非是……“我母親放了你?”蘇洛昀放高了聲調不太確信的聲音傳出,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眨著眼睛。
淺蘇皺了皺眉,怔愣片刻,緩過神來,是了,這孩子自小就不知道她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在她麵前,她扮演得永遠都是慈母的角色,她根本就不熟悉琉書的另外一麵,想到那風華絕代的女子,最後的下場竟是那般,也隻能是道一聲惋惜。說到底她對自己的父親沒什麼感情,但也十分尊敬,因此在這一點上,她沒有立場說些什麼。
“你說的不錯,她的確放了我。”她不知她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她倆在戰場上從來都沒有誰手軟過,這次她既是放了她,“我便記下了這份人情,等到後來魔尊的軍隊到來,戰爭又持續了很多年,我也漸漸退出了戰場,見慣了殺戮,但我心裏頭是極為厭煩血腥……”
她想到了什麼般,神情微微怔訟。
“後來我們的見麵便是一萬年多年前。”
淺蘇伸手端起一杯茶水,這茶水已經涼透了,卻還是大口飲盡,聲音略微飄渺,回味著當年之事,洛昀雖未親眼見得,卻因著她的情緒而陷入了沉思。
“她身披紅嫁衣,說是出嫁,但儼然失了當年的風采。我早前也接到了父王的口信,讓我迎她回黎城,黎城是魔界的魔都,我便知道仙族把她獻了出來,說是和親,其實算做是個籌碼。”
“我與她的交情乃是在戰場上結下的,這下倒好,我成了代表魔界迎她回宮的人。戲謔不已,她竟是成了我的姨娘?”
淺蘇的麵上雖然不顯,但仍舊恍惚了那麼一瞬間,深吸一口氣,終是平靜地絮絮道:“自那見麵以後,她變了個人似的,再也沒有往前的風采……等我將她送到了黎城,我便自請回來,我也不願再生是非,隻是守著我的城便好。若是遇到了能幫一把的,我也報了當年的不殺之恩。”
原來如此……蘇洛昀這才把恩恩怨怨的理清楚了,原來是母親結了善緣,救了她一命,讓她感恩在心,銘記至此。
“那日我見了你和妖族那小子來了,我也欣喜得很,好容易見了你,我本把你琉書當做同輩,卻不想你成了我的同輩,叫一聲姐姐你也不吃虧。”
洛昀聞言,不管心中有多麼的震動,她也是要感激這位叫做淺蘇的女子的,她斂起心中思緒,站起身來,雙手抱拳,長身一拜:“多謝淺蘇姐姐的庇護,是我誤會了,也多謝淺蘇姐姐告知我母親的事,她從不曾提過。”
“快起來快起來!”聽她叫了姐姐,又見她對自己還彎腰拜了一拜,錯過身去,不肯受這一禮,心中湧起感動,眼裏閃爍著光輝,神色裏悉數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你肯叫我姐姐就好。以後你就跟著姐姐,哪兒也不用去了,沒有人會害了你,那些哥哥姐姐們,手也不敢伸到這裏來,你大可放心。”
哥哥姐姐?都不知是比她大多少歲的祖宗了!蘇洛昀想到這兒就頭疼,魔族的勢力劃分她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搖頭輕歎道,“不,淺蘇姐姐,這黎城我定是要回去的,我許久不曾回去,再說,我想念二叔想念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