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
不知何時趕來的夙昔拚命地想要扒開方才裂開的地麵,此時已然恢複了原狀,絲毫沒有裂開過的跡象。
“咳咳咳咳!”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出,這時,夙非後來跟上,瞬移至夙昔身旁,望了一眼無恙的姐姐,眼中掙紮,終有幾絲不舍,念在她曾經與自己有過一段情的份上,感慨道,“夙昔,為何不用?”
“天曜石本就是你的東西,就算我再熟悉又有何用?在你的麵前,形同虛設。”夙昔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她自是知道她若是用了天曜石,勢必與夙非的關係徹底形同水火再無彌補可能,今日撿來,月華倒是覺得當初小看了她。
如此心機的女人,便不能再留了。
“夙非,殺了她。”
“姐姐?”心中一震,姐姐為何……
明明可以像對付羅成一般將她壓在九界深淵,可是就在他猶豫之際,月華手中的劍便指了過來。
她看向夙昔的眼神變了,是殺意,可這殺意滲透著一股無奈,卻無可撼動其決絕的內心,“夙昔,今日不是我要殺你,是天道不容你。你別忘了,天上地下,唯有一人是日神,你一生精血為天曜石而生,假若有一日,你超越了夙非,成為了比他更強的存在,那必將對我的弟弟產生無可挽救的危機,我不會讓這等可能成必然。”
“所以,”她轉而看向夙非的眼睛,“我今日便要你親手殺了她,你做得到嗎?”
無法接受這一事實的夙非退後了幾步,看著姐姐手中的劍不能接受……“姐姐……姐姐,非得她死嗎?”平時連幼小的藍夜蝶都能夠視如珍寶不敢除去的姐姐怎麼還……可夙昔她,夙昔她,終歸與其他的人不同啊。他活得太久,造過無數從神,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也為了便於管理,可這,這上天入地,唯有夙昔才是他真正放在心裏的女子。他心裏是喜歡著她的。
可再怎麼喜歡,姐姐說要殺了她嗎?他,他做不到。
不殺?那他跟著來做什麼?還有這數萬年來她與他之間所有的恩恩怨怨還有那解釋不了的誤會不正是這女人惹出來的嗎?月華從未有過這一刻的撕心之痛,“她的真心隻為那個被我打入深淵的男人而存在,難道要送她與那男人相聚才是你想要的嗎?”
“不愛便是不愛,你莫要強求。”
夙非不忍忤逆他的姐姐,卻也不忍結果了夙非的性命,可當她說出那句話之時,他不要!在姐姐眼裏自己是強求了,她自己呢?陷入感情的漩渦無法自拔的又是誰?“姐姐,這話或許我也該對你說:不愛便是不愛!火黎他是永遠都不會對姐姐有半分男女情愛的。”
“不行,她今天必須死!”月華有自己衡量的標準,她不殺羅成卻不代表她不會殺夙昔,“你與她也算是做了一個了結,接下來,就讓姐姐替你補上一劍。”
“月華……”陌生的稱呼讓月華一震,她聽到那咳著血的女子半跪在地上,虛弱地隻剩下一口氣,卻固執地看著她,“你先聽我說幾句話。”
“說吧,我倒是要聽一聽你有什麼花言巧語。”這麼多年,夙非對她念念不忘,哪怕是背叛,哪怕是傷害,他都可以毫不放在心上,這份容忍是月華永遠都想不明白的!
可這又能如何呢?最後終是要塵歸塵土歸土,死人怎麼可能還會掀起波浪來?
“夙非。”她抬起她那雙明亮無垢的眼睛,纖細的睫毛染上淚珠的晶瑩,“咳咳!咳咳!夙昔我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你,我對你,有仰慕,有敬佩,也有喜歡,可這喜歡隻是兄妹之情,當我見到羅成的時候,才知道了什麼是愛。”
她撕扯著嗓子,想要將方才被埋入深淵的人喊出來般,她好想讓他聽到,她真正愛著的人,正是羅成啊!
眼淚像是斷了珠子的線般不住地穿流而下,可她不能負了一個又讓另外一個背負著愧疚感而活著,“夙非,我對不起你,我甚至是偷了天曜石……月華女神莫要怪他,天曜石並非他送我的,是我偷來的……”
“我來到九界,我甘願為墮落,我隻想做一個平凡的妖,與他廝守在一起……我偷了天曜石正是借助它的力量壓製帝俊,所以……月華女神,不要怪他,他毫不知情。”
“咳咳咳咳咳!”血開出了花朵,可她還要說,“夙非!我並不愛你,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一個真正愛你的人,請不要放手!”
“夙昔——!不!這不是真的!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對我有感情嗎?”夙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心中的愛啊,竟然是這般弱不禁風,叫人的靈魂都換了似的。他衝了上去,狠命地搖晃著本就昏昏沉沉的夙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