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殺我娘!”
看著又被噩夢驚醒的女孩,玖璿心裏的滋味不好受,明明是他捧在掌心裏的寶,怎麼總是像隻驚弓之鳥一樣,這幾日,隻要他的目光一旦移開,她就能感應到似的,立馬就會從夢中驚醒,而且她的夢還是噩夢。
“洛昀,你又做了那個夢?”玖璿不急不緩地拍著她的背,光潔的觸感良好,可是這沁出的冷汗叫他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關切地詢問著,小妻子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受驚了。其實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不下十遍,而且她也說了不下十遍,但他依舊要問,像是第一次聽到一般仔細詢問。這便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夢到……我夢到我的娘親替我擋了一槍,我夢到,弑神槍的槍尖刺穿了她的胸膛,我聽到,心髒驟然停跳的聲音,我滿眼都是血紅色的……我的手裏都是她的血!”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白皙瘦弱的雙手,“啊!都是血啊!娘的血都濺在了我的身上!”
“那你告訴我,是誰殺了她?你還能記起來嗎?”玖璿的神色是鎮定的,目光柔和到了極點,聲音也是最最和緩輕柔,生怕驚醒了她。
“是他!是神逆!他說我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那樣殘忍冷酷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掉!那一槍的決絕,我到死都記得!他是想置我於死地……啊!”
她要報仇,她要為自己報仇,也要為母親報仇!
她的腦海裏隻剩下這個念頭,這個從以人類的身體開始活著開始的信念變成了執念,她必須要達成。
娘親死在他手裏她是親眼見到的,世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她從前的父母都不是這般作為的。
弑神槍現在在她的手裏,她大可以毀了這把槍。雖然邪月才是弑神槍的主人,可不得不說她也算是弑神槍的主人,反過來也同樣,邪月也同樣能控製得了青霜,如同上次所發生的事一般。但毀了槍又能做什麼?什麼都得不到。
蘇洛昀在拿到空心楊柳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她現在要做的,隻剩下找到他。不過或許……她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我們去母親的墳前祭拜,然後……”她拉過他環在腰身的手臂,五指相交,凝視著他,語調緩慢,吐字清晰,“玖璿,你可願意……與我一同,手刃仇人?為了,我們的——母親大人。”
我們的母親大人!
這是一句暗示何其明顯,玖璿深感欣慰,感情升華到了極點卻是極為平淡,那日,在床上,她記得他綻出一抹陽光的笑,隻說了一聲:“好啊。”
“若是生,我們同生,若是死,我們一同死罷!”玖璿生怕她再次不顧惜自己的性命,拚命護著他時,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
洛昀聞言,撲進了他的懷裏,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玫紅的紗帳之下,曖 昧與感動流轉其間,他們走過了多少風雨,即將跨過這旅程的最難點,迎來的,或許前路光明,或許黑暗。
洛昀可能不知道,可玖璿看得清楚,他知道,光明過後也許是更加黑暗的黑暗,黑暗過後,也許是徹底的光明。
這麼多年,她的信念,便是與他神逆一戰,這麼多年的執念,若是為了這點而活著,她才是覺得自己活著,那麼現在她的生命裏該是多了自己,哦不,還多了很多很多人,她會讓自己活下去的,會活得很好很好。
“玖璿,若是我們都活著,一定要生個女孩,我們要好好地讓她活著,快樂地活,活得像個真正地小公主。”
“最好是跟我的公主一樣漂亮可愛~”
“啊!你的嘴可是越來越甜了,那萬一是個男孩子呢?男孩子長得像你,這樣一來我就能夠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了。”洛昀幻想著,美好的未來,和新婚的妻子沒什麼區別,滿眼都是幸福之意。
玖璿摟緊了女子的纖腰,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佯裝怒意:“男孩有什麼好的?太調皮了,以後你把注意力都給他了,哪裏還有時間陪我?不要不要!”
“嘿!”洛昀奇了怪了,“嗬嗬,那如此說來,要是女孩的話,你哪裏有時間陪我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成長的時間正好和你相遇的時間相差無幾,其實……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吧?”
想到這個,她就滿臉黑線。裝寶寶倒是不用裝的,魔族生來就有靈智有成年以上智慧的也不是沒有,所以以她那種智商其實也不是妖孽來著。